“我願與君長相廝守我與你白——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割破長空!
眾人一驚,往戲台上望去。
那個花旦胸膛被一箭穿過,釘在了戲台的柱子上。大紅衣裳飄啊飄,血一股一股湧出。那花旦動了動唇,拚了勁的唱完此生最後一句——“我與你白頭偕老醉臥千年......”
“啊!”台上的戲子們全亂了套,逃命般的往後台奔去。
樓中的一名弟子,砸了手中的碗!
“瞎了你老母的眼!敢在風雨樓殺人!誰?!是誰?!”
他一聲吼,其餘弟子通通都摔了手中的碗,氣憤的叫囂起來。
王小石一掌拍在桌子上,“都住嘴!”
戚少商仔細的環顧四周,沉靜得十分可怕,龍魂一點一點出鞘,“若還要在下親自請,恐怕就見外了啊雷堂主。”
“戚樓主說笑了。”
眾人抬頭望去——各樓間連著的紅綾布被利器割斷,紛紛揚揚落下。一個男子扶著一名女子緩緩落地。可見那男子功力不可小視。
那女子修眉美目,姍姍毓秀,見著眾人,即使是敷衍的一笑都絕世傾城。那一雙美目裏,即使覆著寂寞,也有唱不盡風姿,道不完的故事。
“六分半堂雷純。”她仍然在淡淡的笑,“今日不請自來,望戚樓主見諒。”
她身後的男子,低著頭,低頭的姿勢有些說不明白的怪異。他站在雷純身後,就像守護了她生生世世。
“遇雪尤清,經霜更豔”,雷純。“顧盼白首無相知,天下唯有狄飛驚”,低首神龍狄飛驚。
戚少商點點頭,“久違。”
感覺到殺意,狄飛驚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依然沒有抬頭。
“雷堂主大駕光臨風雨樓,怎麼不走正門呢?要送在下禮物,為何是一條人命呢?”
雷純含笑默了默,才幽然的開口,“戚樓主的龍魂劍,果真是上古神器。隻不過對我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出鞘,不妥吧!”
她手無縛雞之力?戚少商笑了笑。雷純,這位身無武功的女子,一肩扛起六分半堂至今的本事江湖上何人不瞠目結舌。
“所為何事?直說吧雷堂主。”戚少商一向喜歡直接解決事情。
“雷、雷堂主!”王小石終於忍不住挺身而出,“我與你的事,何必牽扯到我們背後的勢力。”
雷純偏著頭靜靜的望著他。
王小石垂下了頭。
龍魂已經完全出鞘,戚少商的表情已經表明了他忍耐的限度,“小石兄答應你了什麼?”
雷純側過頭,“一條命而已。”
“少商兄!”王小石幾步攔在戚少商前麵。
“這就是你當初為了救風雨樓答應六分半堂的條件?把命送給雷純?!”
“我欠她的。”
“雷堂主。”戚少商厲聲問雷純,“為什麼?”
“好像現在這世間,都盛行男風啊。”雷純先是說了這麼一句話,頓了頓,才不緊不慢的說出下麵的話,“王小石,你欠的不是我,是溫柔。她不告而別消失得無影無蹤,你以為,她怎麼了?她,死了。我一直視她為親妹妹,而你,卻害死了我妹妹。你不愛她,為什麼不放開她,讓她傻傻的以為你還愛她。而你,你以為你與白愁飛的事情沒有人知道是不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王小石,你自己說,要不要把命還我妹妹。”
這麼多年了還是瞞不過,該來的還是來了。楊無邪在心裏重歎著氣。
戚少商不緊不慌,反而勻開一個令人滲寒的笑,“雷堂主與溫柔姑娘情如姐妹,這我確實知道。不過——你要殺王小石,全然是因為她嗎?你比誰都清楚,感情的事情勉強不來。照你這麼說,那王小石是不是該先殺你替蘇夢枕樓主報仇?”
戚少商看似隨意的挽出一個劍花,可那劍氣卻萬分凜冽,若不是狄飛驚隻身運氣護住雷純,隻怕六分半堂堂主現在臉上已經被劍氣劃開了花。
“六分半堂要進擊風雨樓,還用這些爛借口。雷堂主,你的本事不至於如此吧。”
雷純笑笑,一派風輕雲淡,“那就不妨看看。”
汴京皇宮。
距離宋金宮闈之戰已經過去幾日,可是皇宮裏那股血腥味還是沒有散去。
顧惜朝習慣了殺人流血,對於這種味道沒什麼特別的感觸。
趙構受不了,動不動就掩著口鼻。
“你就要跟戚少商走了吧?”
“嗯。”顧惜朝口裏應著,心裏卻忐忑著。那晚戚少商的態度讓他很是擔心。
趙構無比惋惜,“你若留下來助朕治理天下,那朕就天天供著你燒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