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看著爹,又哭了。當日被金兵捉拿,嚴刑拷打我都沒有哭,可是現在,我的師父生死未卜,我的爹悲痛麻木......我的眼淚不可控製的往下掉。
“華年,我們等一年。”
“好。”
一年,不過隻是春夏秋冬四季輪回。
一年,卻是那麼多個寂寞寒心的日夜交替。
靖康二年(1127)五月,趙構於臨安(杭州)正式即位,重建宋王朝,是為宋高宗。叛臣張邦昌被殺,成為宋朝唯一被殺死的文臣。高宗即位的第二年,金國又繼續大舉南侵。於公元1129年金國又立劉豫為帝,國號齊,持“正統”(史觀者稱為“偽齊”),以加強對黃河以南地區的統治。宋高宗在位初期年輕力壯,有意抗金,收複河山,重用主戰派,以李綱為相、宗澤鎮守汴京。曾多次大敗金兵,令局麵稍為穩定。
靖康二年五月,金風細雨樓厚葬前代樓主王小石;八月,金風細雨樓所在汴京的分部(總部已經遷置臨安)與六分半堂在苦水鋪發生激戰,六分半堂內出奸細,大敗於風雨樓,實力頓減,偏於開封北麵,一時難以擴展勢力南下;靖康三年,金風細雨樓在樓主九現神龍戚少商帶領下,完全掌控大運河的漕運,風雨樓為江湖第一樓的地位完全確立。靖康三年五月,傳聞戚少商退居風雨樓幕後,將一部分大權交移至楊無邪手中,此後江湖之事,鮮少有他出麵。
“爹!”小少年策馬飛奔在大草原上,呼喊著前麵的白衣男子,“我們為什麼打道回府?不去金國了嗎?”
“看信!”
華年飛身接過,又穩穩的落在馬背上,風揚起他落在頸間的烏發,很是颯爽。
這一年,華年跟著戚少商苦學功夫,武功大有長進,不再是當年那個隻會發暗器的小男孩了。
“信上說師父去了另一個地方,是什麼地方?為什麼碧容說爹一定知道?”
“因為那啊,是我與你師父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浮生三歎,不歎悲歡,一歎花疏酒淡,再歎無人知弦斷,三歎夜已盡,春將闌。
浮生三唱,不唱離殤,一唱明鏡秋霜,再唱積塵小軒窗,三唱人已老,秋將涼。
一片大漠黃沙。孤煙直,落日圓。
旗亭酒肆外麵的燈還亮著。在夾著黃沙的北風中溫柔的搖曳。
戚少商與華年翻身下馬。
戚少商聞到了杜鵑醉魚的香味,還有炮打燈的那股烈勁!
高台之上,坐著一人。一襲青衣,卷發翻飛,對著他微微一笑。此人風華絕代,此笑傾國傾城。
華年跟著戚少商上來,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睛,忍不住未語先笑。
“師父啊!”
顧惜朝摟住撲入自己懷中的孩子。
華年,明亮的大眼睛,微翹的唇,頭發卷卷於後腦勺高高的紮氣一束,顧惜朝驚喜的摸著華年的白玉般的臉,“華年,你長大了......”
久別一年看到顧惜朝的戚少商,眼裏仿若閃爍著星光,“惜朝,我和孩子來接你走。”
惜朝,我答應你的事,再也不會負你了。
不負如來不負卿。
“不負如來不負卿。”
他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溫熱的心上。
......
“惜朝。人生短暫,流水高山,我願陪你走過這一輩子,走過大漠蒼茫,梧桐飄黃,走到風舞殘陽,地老天荒。我們一家人,我、你,還有華年,我們的孩子,我們一家縱馬前馳,遠走天涯,再也不回首望身後。我們行到水窮,坐看雲起,去過世外桃源般生活,醉倚斜陽,笑看紅塵浮生,我們一起地老天荒白頭,你說好不好?”
“好。”
凝眸處,流不盡弱水三千。
“你陪我一輩子,我許你一生一世。”
十指相扣,生死與共。
地老天荒白頭,這就是你陪我的一輩子,這就是我許你的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