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驚得眾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周遭短暫安靜了一瞬,下一刻嘩地喧騰起來。
“啥,剛才那人是程小草,就程富山和王梅花家的那個程小草?”
“乖乖,不能吧。那女同誌看著比隊裏的女知青還白淨好看,咋可能是小草那丫頭,弄錯了吧!”
“娘咧,城裏條件就是好啊,程小草回去才一個來月吧,變化也忒大了!”
“有工,小草是回來看你們的吧,車都往你家的方向去了,你不趕緊回去瞅瞅?”
“剛那個部隊軍官,不會是小草找的對象吧,長得也太俊了,還開車呢,莫不是個大連長?”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爭先往耳朵裏鑽,直聽得程有工一顆心止不住激動的嘭嘭跳。
軍官,大連長,對象……
這要都是真的,那他們家豈不是真要發達了?
原本因為親妹子池珍珍攀上了城裏的大幹部,把自己從屠宰場救回來的事兒,程有工心裏就暗搓搓高興。
隻想著等把傷養好了,就去城裏找池珍珍,讓她托大幹部給自己安排個工作,他也把戶口轉走當一回城裏人。
好歹不白叫這麼多年的“有工”。
可沒想,他被大隊幹部按到地裏忙秋收,還沒顧上進城找池珍珍,程小草就先送上門來了。
這下好啊,親妹子認識城裏的大幹部,養妹子扒上了部隊的軍官,那別說是安排工作了,弄個小領導給他當,也不是不可能啊。
越想心裏越火熱,程有工再也待不下去,當即撥開人群就往家裏跑。
“起開起開,別當道兒,別當道兒!”
池早並不知道,因為牛棚和程家在一個方向的原因,竟然引起了這樣的誤會。
吉普車很快在牛棚附近停下。
池早還沒下車,就看見了正在慢悠悠曬草料的尤挽彰。
“師父!”她一個蹦子跳下車,高喊著就往前跑。
“慢點兒,別摔著了。”藍弈看得心一緊,趕緊大步跟了上去。
“哎喲喂,這哪兒來的冒失鬼!”尤挽彰聽見動靜回頭,才剛看清來人,就被一把抱住了胳膊。
他低頭嫌棄的看著池早,習慣性懟道,“怎麼滴,弄這麼大動靜,是嫌日子過得太好了,上趕著找死啊?你怎麼不幹脆拿個喇叭,那個聲兒多大啊,一準兒把滿大隊的人都招來。”
以往池早見幾人都是偷摸著的,生怕被旁人發現,再招來什麼禍端。
就連上回從城裏回來看望,也是悄悄走的山路。
可如今卻張揚得大喊大叫,也難怪尤挽彰會這麼損她。
“招來就招來,我可是光明正大來接師父您的,我怕誰?”池早輕哼一聲,揚著下巴的說道。
那副女兒家傲嬌的小模樣,是兩人認識以來藍弈從沒見過的。
他微愣了一下,立刻明白池早對尤挽彰這個師父不止有責任,更有真心實意的感情和親近。
尤挽彰聞言嗤了一聲,“哎喲,看把你給能耐的,尾巴都翹天上去了。來來,說說咋回事兒,還有……”
他下巴點了下藍弈,“那個長得恨不能跟電線杆子比高低的,誰啊?”
“老尤,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卻是尤挽彰話落,李老師不讚同的道。
池早轉頭,才發現竟是李老師夫妻倆和張叔下工回來了。
她臉上的笑容更大,鬆開尤挽彰就衝過去抱住李老師,並和馮老師、張叔打招呼問好。
幾人聊了幾句,相互關心了各自最近的生活後,池早這才鬆開人,介紹起站在旁邊的藍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