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鬱章腿邊的掃帚,知道他要趕著去打掃衛生,“快把錢找地方藏起來吧,我不耽誤你時間,就先走了。”
說著,池早放開鬱章,就要去開門。
手腕卻被他忽然拉住。
“我……”鬱章頓住,這才發現自己嗓子酸澀的厲害,聲音都變了調。
他閉上嘴,快速吞咽了兩下口水,“好,錢我拿著了。但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是我能幫忙的,你……一定要告訴我。”
“那當然。”池早笑容更大了,“我們可是一起揍過人,一起打過賭的交情!”
“對了,鬱章你之前上過學吧?”臨走前,池早忽然想起什麼,衝鬱章道,“那有時間的話,就把課本撿起來多看看,池大師掐指一算,一年以後會有大用哦。”
話落,她別有深意的衝鬱章眨了眨眼,騎車離開。
鬱章如今二十出頭,混亂前肯定是上過學的。
而且她那次來拿東西時,還在他家裏看見了高中課本。
課本雖然破破爛爛,但卻被整齊的收在桌角,顯然是認真看過的。
既如此,池早自然要提醒他提前開始複習讀書,為一年後的高考做準備。
反正她在鬱章等人麵前已經暴露了太多,也不怕再多說點什麼。
鬱章緊緊捏著手心裏的錢,像攥住了所有的希望。
他一瞬不瞬的看著遠處,直到池早的背影徹底消失,才轉身大步走了回去。
時間已經不早了,路過國營飯店時,早飯的香氣隱隱從裏麵飄出來。
折騰了一晚上,池早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計。
她幹脆進去吃了飯,又給尤挽彰買了幾個肉包子,便直奔中心醫院。
卻不想,她才照顧著尤挽彰洗漱吃了東西,藍弈便提著兩個飯盒走進了病房。
“尤老,早早!”他和兩人打招呼,視線落在池早臉上,卻立時皺起了眉。
想起昨晚見她和小混混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不好解決的事情。
藍弈問:“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累到了?”
池早摸了摸臉,掩飾道:“沒有啊,可能是太緊張師父今天的檢查結果了,所以沒睡好。”
和熊哥打賭,半夜跑出去藏錢的事,她肯定是不會告訴藍弈的。
“你怎麼來了,部隊不忙嗎?之後的事我自己可以,就不用麻煩你了。”池早轉移話題,同時也不想再欠藍弈更多的人情。
藍弈看她一眼,卻沒接話,隻是道,“我托食堂蒸了雞蛋羹,有營養好消化,尤老您趁熱吃點?”
他說著打開飯盒,遞給尤挽彰。
“你也吃。”又打開另一盒,不容分說塞進池早手裏。
池早皺眉,“藍弈,你……”
“快點吃!能不能聽話一點兒,知道你現在臉色多不好看嗎?”藍弈見她還要強,語氣控製不住冷了下來。
顯然是真的動了氣。
實在是她眼下的青黑太明顯,臉色太憔悴。
藍弈能理解池早因為一些原因拒絕他,但卻受不了她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池早聞言一怔,被他有些凶的語氣說得一時反應不過來。
自從國慶的事之後,不管她說話多過分,態度多冷淡,藍弈都沒像現在這樣和她說過話。
她知道他所謂朋友的說辭,根本就是讓她不能拒絕他的借口。
實則就是想要通過接觸,通過示好,慢慢改變她的看法。
也因為知道,所以她從來沒想過,藍弈會忽然對自己生氣。
“回魂了您呐,人都走了!”正想著,尤挽彰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