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公公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家娘娘設計暗算雲嫋嫋與三殿下,若不是雲嫋嫋應對妥當,皇上對三殿下也著實寵愛,當初那一關就過不去了。現在事發,你要三殿下救你家娘娘,這話怎麼說得出口?”
聽著盧公公這番話,雲嫋嫋眼皮子登時跳了一下!轉頭看後麵的朱瀚,卻見燭光下坐在床邊的男子,臉色平靜如初。
琥珀連連磕頭,說道:“盧公公,當日的事兒,那是因為皇後娘娘從雲嫋嫋的言辭中看出破綻,知道雲嫋嫋是冒充的,又怕直接揭露對自己的領袖權威有礙……所以想要設計將雲嫋嫋趕出宮去!但是我們娘娘對雲嫋嫋和三殿下,真的沒有殺心!否則這事兒不會這麼破綻百出!不過今天的事兒,卻不是皇上要殺娘娘……是二殿下!二殿下不會放過我家娘娘!”
一句話落下,一群人都要跳起來!朱瀚當機立斷,低聲喝道:“盧公公,先讓琥珀進來!小順子,你到外麵望風!”
琥珀進來,就跪倒在朱瀚的床前。朱瀚說道:“你先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琥珀第一句話,就讓在場的人再度跳起來:“皇上中風了!”
朱瀚伸手抓住琥珀的衣領,低聲咆哮說道:“不,不可能!皇上素來健壯,如何會中風?”
琥珀聲音裏已經帶著哭腔:“奴婢親眼所見!皇上的身子是素來健壯,但是……您不知道,皇上的身子,不能吃人參!尤其是這等幾百年的人參……皇上身上有病根,大家都不知道,前些年去世的老禦醫臨終的時候,將這事兒告訴了兒子,二殿下得到了這個信息,就送了我們娘娘一根三百年的人參,借我們娘娘的手,將人參給陛下送去!……我們娘娘是傻了,被二殿下的美男計利用了!直到今天晚上才如夢初醒……”
簡簡單單幾句話,似乎是一股寒流,屋子裏一群人的心,頓時被凍成了寒冰!
大家不是傻瓜,一瞬間就將所有的事兒都弄明白了!
所有的事兒,設計者,都是朱沅!
雲嫋嫋出宮,朱瀚遇刺,這個罪名完全可以栽到朱淇身上!兩個皇子爭奪一個女人,親兄長對弟弟下了死手,多好的借口!
而朱瀚遇刺的時候,朱沅進宮侍奉皇帝。以皇帝的英明,肯定能覺察到自己二兒子在其中的一些小動作。但是時間尚短,證據並不明顯,皇帝也不能直接將這個兒子下獄。為了限製這個兒子的小動作,將他拘留在宮中成了最正確的選擇。
但是這個最正確的選擇成了最錯誤的選擇!朱沅掐準了時間給皇帝下毒藥,讓皇帝就在這個晚上中風;雲妃掌管著後宮,這個晚上,他可以做任何事情!找到皇帝的玉璽,就可以下任何政令;找到皇帝的虎符,就可以調遣任何軍隊!
琥珀哭道:“皇上突然中風,娘娘驚慌失措,要開宮門傳宰相進宮。二殿下不許……”
朱瀚的牙齒咯咯作響,身子猛然往上一跳,說道:“父皇……我要去找朱沅!”但是他今日失血過多,身子已經極度虛弱,激動之下,人往後一仰,就暈倒過去。盧公公趕忙看情況,見他並無大礙,這才放心下來,看著琥珀,怒道:“你家娘娘給二殿下立下這麼大的功勞,還怕什麼怕?”
琥珀含淚說道:“二殿下逼著娘娘下令封鎖整個皇宮,所有的侍衛都不得走動;外麵禦林軍值班統領,正是二殿下的母親一係人馬。等到明天晚上,百官朝見皇上的時候,隻恐就是皇上禪讓、二殿下登基的時候!到時候,娘娘就是二殿下第一個要誅殺的人!作為給皇上送人參粥的人,作為知曉二殿下所有秘密的人,娘娘肯定會被滅口!”
盧公公咬牙說道:“你家娘娘私交皇子,本來就是死罪,你來找我們做甚?難不成要我老太監帶著一群小太監赤手空拳去殺二皇子?”
琥珀說道:“二殿下如果登基,三殿下豈能活命?三殿下現在正在皇宮之中,他又新受重傷,傷重不治也不是很困難的事兒。三殿下傷重不治,二殿下傳太上皇旨意,賜死大皇子為三殿下複仇,也是極簡單的事兒……盧公公,先皇後當年將兩位殿下托付給您,您不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