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嫋嫋點頭,接過玉佩,揣在懷中,說道:“好,我一定活著。你呢,沒事也曬曬太陽,將皮膚曬黑了,下次我就不嘲笑你是白癡了……”
雲嫋嫋肆無忌憚地嘲笑著,頭卻是俯下來,極其溫柔地,在朱瀚的雙唇上點了一下。
雙唇觸到了少女的溫軟,鼻尖聞到了少女的體香。一綹發絲在朱瀚的臉頰上掠過,讓朱瀚感覺到了一種酥酥的麻癢。
少女的臉頰上依然帶著放肆的笑意,但是少女的眼神之中卻帶著一種……讓人驚心動魄的決然。朱瀚不自覺地抓住了雲嫋嫋的手,說道:“你不要去!”
但是他到底沒有抓住雲嫋嫋的手。雲嫋嫋輕輕笑著,帶著一陣風,就往門外去了。
外麵一群腳步聲切近,有人開始砸演武院的大門。盧公公厲聲呼喝,雲嫋嫋摸出飛爪籬,抓住了演武院的後圍牆,盧公公在雲嫋嫋的後麵推了一把,雲嫋嫋就騰躍而出。
雲嫋嫋潛伏在花叢後麵,將自己的呼吸降到最平緩。在這一路上,已經很多次幾乎被發現。很多次與死亡擦肩而過。現在,到了最關鍵時刻。
呼吸平緩下來,心也漸漸地定下來,竟然沒有任何緊張的情緒。
三更已過。五更時分,百官上朝,那時……一切都將無法挽回。
兩層的禦書樓高高矗立,似乎沒有任何聲響,但是能看到侍衛太監人影憧憧。辨不清哪個已經被收買,哪個還是受蒙蔽,雲嫋嫋隻能選擇全部都不信任。
趁著兩個侍衛轉身說話的瞬間,雲嫋嫋果斷地轉身出了花叢。飛爪籬悄無聲息地鉤上高高的窗戶,雲嫋嫋用極快的速度騰躍而上。
腳踩著窗欞的時候,卻發出“哢嚓”的一聲輕響。兩個侍衛飛速轉身,四處張望,喝道:“什麼人?”沒有看見人,卻看見上方的窗戶打開了。
雲嫋嫋已經飛快地跳進了禦書樓,將飛爪籬收起。但是聽聞下麵的呼喝聲,當下大驚。但是這一驚還沒有結束,因為雲嫋嫋看見,自己的前麵,站著一個小太監!
雲嫋嫋直接伸手去捂那個小太監的嘴巴,那小太監卻是往後一閃,搖頭,大聲說道:“梁大哥,沒事,是我覺得上麵臭,就將窗戶打開了。”
下麵兩個侍衛答應了,說道:“小餘子,你半夜三更開什麼窗戶,嚇了我們兄弟一跳。”
小餘子嗬嗬笑著道歉了。
燭影搖曳,雲嫋嫋這才看清,麵前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生死大敵,曾經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小餘子!
抓了刀片在手,眼睛看著小餘子,神色陰晴不定。
小餘子低聲說道:“你不用多疑,老子我恨不得拿刀斬了朱沅那個狗娘養的。你不說出宮了嗎,到這裏來做甚?”
雲嫋嫋咬牙,問道:“我如何能相信你?”
小餘子不耐煩地說道:“我為何要證明給你看?我現在沒有大喊大叫,沒有將下麵的侍衛引上來,不就是證明?你可是來看皇上?皇上這下可慘了,發病兩個時辰了,皇後娘娘說要找禦醫,但是到現在禦醫也沒來;幾個忠誠的宮女太監不知被雲妃與二殿下弄到哪裏去了,除了我一個人外,一個照顧的人都沒有。你要看皇上就去看吧,與皇上說兩句話也是好的。”
雲嫋嫋苦笑了一下,說道:“是的,我來看皇上。既然那些忠誠的宮女太監不知被弄到哪裏去了,你怎麼竟然留在皇上身邊?”
小餘子麵無表情,哼了一聲,說道:“我比他們聰明一點,及時磕頭求饒,再加上我師傅柳德安的關係,所以他們居然信得過我。”
提起柳德安,雲嫋嫋臉上頓時變色。小餘子嘴角往上勾,似笑非笑地說道:“師傅被皇上殺了,但是師傅臨死之前卻讓我發誓幫他贖罪。我覺得師傅的腦袋不是很正常,但是我也沒奈何,隻能跟著他不正常一回。你若是還不信我,我這就大叫起來。”他的聲音極低,語速極快,聲音裏帶著一些遊戲意味的戲謔。
雲嫋嫋苦笑說道:“我能選擇不相信你嗎?皇上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