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主好意臣等、臣等心領了!”案幾處的幾個男人不敢出聲,就連特使也直搖頭。
“你們是不給本宮麵子?”陸芙薑杏目圓瞪,語氣凜然。
“給,當然給!”
“那就好!”陸芙薑走近,將手中長劍放於男人胸前,和顏悅色地耐心講解道,“這把寶劍可是閡鑾有名的鑄劍師鍛造九九八十一天,吸收日月之精華,天地之靈氣鑄造而成。它劍柄鑲有和田暖玉,劍身取材天山玄鐵,絕對是一把絕世好劍。特使大人這麼肯給本宮麵子,賣給你得了!”
“賣、賣給臣?”
“你不想要?”陸芙薑眸色一冷。
“想要,臣等想要至極,還請公主成全!”
“九九八!”
“有,臣有,臣一定將九百九十八兩紋銀雙手奉上!”
聞聲,陸芙薑挑眉,隨手便將長劍扔進特使懷裏,她親切地拍拍他肩膀道:“本宮要的是黃金!”
“金子?!”
不等宿周特使一幹人等嚇癱在地,陸芙薑回身,對著朝堂龍椅上的男人便是一記落落大方的福身,隻見她柔美一笑:“臣妾就不打擾皇上與各位大臣的雅興了,臣妾告退!”
回宮,睡個好覺,明早等著數金子!
男人淩厲的眸閃過一絲精亮,卻隻是看著那抹纖細的背影離開大殿,越走越遠,直至完全離開他的視線。
陸芙薑,你可以裝瘋賣傻,可以狡詐奸猾,可以靜如處子,而今還可以傲氣凜然,扮豬吃老虎,你還有哪一麵是朕不知道的?
但是,無論哪一麵的你,朕都十分有興趣一探究竟!
“帶宿周特使回行宮處休息!”
“臣等先行告退!”
一幹人等跟隨洪公公退離大殿,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舒緩不少,然而笑意退去後,取而代之的是群臣的歎氣與不滿憤恨。
“真是豈有此理,他一個特使算什麼東西!”
“哪一次不是被他們罵得狗血淋頭,簡直是欺人太甚!”
“何止欺人太甚!你沒聽他一直在拿貴妃娘娘說事,娘娘千金鳳體豈能容他信口雌黃!”
“讓我說,咱貴妃娘娘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早該讓人狠狠教訓他一番了!”
“隻怕閡鑾與宿周一戰,遲早在所難免!”
“罷了罷了,當前隻求把這瘟神早日送走!”
“陸芙薑貴為一國之妃,先對皇上言辭無禮,後又對宿周特使言辭威脅。各位大人都是朝中重臣,若放任陸芙薑這般肆意妄為,你們覺得兩國交戰閡鑾勝算有幾成?”
金色鳳椅,睥睨朝堂的皇後,冷冷開口反問道。
“宣朕旨意,芙貴妃閉門思過,沒朕旨意不準離開錦芙宮半步。”男人凜然起身,鏗鏘有力的腳步邁下台階,“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朝堂之上,殿內殿外文武百官聞之皆叩首而拜。
暮色四合時,入夜清涼的風吹過,整座大殿開始進入寧靜。
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在這樣如此波譎雲詭的皇宮大殿之中,高牆紅瓦之內,無數陰謀詭計在上演,任誰都無法做到獨善其身。生活與生存隻是一字相差,然而卻要付出千倍的努力,心血,甚至是代價。
就像這入夜後行宮內的女人們,她們雖然換來榮華富貴的生活,卻同時喪失了做人的自由,有得必有失。
錦芙宮,陸芙薑一臉鬱悶地站立錦榻前,雙臂環胸。
“娘娘,您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多不值!”芳諾端上一杯碧螺春。
“皇上總要顧及皇後和各位大臣的顏麵,別說皇上,換成另外一個人估計早該嚇死了!”流瑩也在一旁勸說,將嶄新的貼身衣物放於榻上,“我的好娘娘,好主子,您白天大鬧朝堂正殿,羞辱威脅宿周國特使,這罪名要是東西兩宮太後追究下來,指不定您早就……”
陸芙薑微微挑眉:“她們敢殺了我?”
“那倒不至於,可是牢獄之災是難免的,說不定娘娘您下半輩子就要在冷宮裏度過了!”
芳諾很是認同地點點頭,又將一盤紅豆糕送到陸芙薑麵前:“所以依奴婢來看,皇上對娘娘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一定是皇上擔心皇後重罰娘娘,所以先開口懲罰娘娘閉門思過的!”
“芳諾說得極是,娘娘您可不要錯怪皇上!”
“隨你們怎麼說,總之,我要是再見到那個男人,肯定是左臉扇完扇右臉!”
陸芙薑拿起一塊紅豆糕,放進嘴裏咬了半口,感覺似乎太過甜膩又放回去了。
“娘娘,您該沐浴了!”撥開珠簾的小宮女,俯身頷首。
“娘娘您就好好沐浴一番,當作今日之事什麼都沒發生,至於閉門思過之事也全在皇上許與不許之間,他要說放了您,整個後宮誰敢說半個“不”字,他若不放您出門,整個後宮那就更沒人可以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