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表晚上九點我真不想等又冷又餓
那兩個該死的為什麼我要放風?他們可是去了四樓就算來了警察我又能怎麼辦?
扯著喉嚨把他們喊下來?萬一來了難道我還來得及等他們麼?
對麵有便利店也許我該去躲一躲那樣萬一有事我也來得及跑
他們下來的話我可以推說我來買煙,對買煙,那我有一天可能會抽煙抽死
該死!該死!該死!做不成這一票我他媽就先死了!
人終究要死的終究要死的不是麼?比如我現在就快凍死了
我有過無數要死的經驗從我出生被丟在路邊我就已經死一次了
我倒希望當時來撿起我的是野狗或者是什麼為什麼會是一對窮鬼
我也希望他們把我賣給富裕的人家為什麼卻是沒兒沒女沒車沒房的老家夥
我還沒懂事他們就離開了街上的孩子找到了我從那時開始我就屬於“巷子”了
巷子是我住的地方一個一個的窩棚連成排下雨的時候總會有幾個棚子塌掉
在巷子裏最早是老叔養著我們叫我識字和規矩我們私下叫他老鼠巷子就叫老鼠窩
而鑒於我有奇怪的收藏癖喜歡把東西配成對我也常稱我們是鼠輩盡管我不太理解這個詞的真正意思
每年都有新的孩子進來新的孩子出去---或者死去
我們的工作如老鼠一樣偷偷來多少你可以得到多少食物衣物煙酒除了愛
出入各個街道繁華的街道盯著買東西的人
那群大意的豬穿著我穿不起的衣服拿走他們的東西讓我有滿滿的成就感
我並不是佼佼者我隻是老鼠中的另類我不怕被抓我天生善於偽裝
我總在偷了東西之後站在他們附近欣賞他們或驚慌或憤怒的表情
十年後我們離開他們說我大約應該十八歲了如果收養我的老家夥們做過什麼我記得的善事
那就是我不用再去偷東西賺錢給老鼠去買身份證
身份證總讓我想到有一天我會被抓進犯人的窩
但我從鼠窩裏出來不在乎再去另一個窩了
所以離開之後我們被送去了貓窩老毛老貓我們叫貓叔我們新的支配者長得像一隻營養過剩的加菲貓
總是腆著大肚子笑眯眯的接電話打電話給我工作不再隻是偷是打是搶是三人一組隻能在晚上出沒的工作
大部分時候我們都見不到他我們有自己的電話接電話開工打電話收到銀行收款短信
而我們也知道他的手段,他圈養著一群狼然後把狼往外租賃,一筆單一筆錢,人死了他收錢,狼死了他也一樣收錢,他並不在乎我們死多少,畢竟總有補充,但是背叛是不允許的,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會知道,之後等待的就是嚴懲或者消失,每當他聯係我們的時候也隻稱呼我們的代號S13,不知道深意,S組第十三組或者什麼的吧,我們對他來說隻是代號而已。
我們也有自己的房子說是房子隻有一間屋
三張床不記得多久沒洗的被褥一年到頭隻有涼水的噴頭一個馬桶一個手機一台筆記本僅此而已
所以無論過了多久我感覺都沒理開過鼠窩
窮生奸計要我說在知足的人在這也會覺得饑渴我們什麼也買不起
“我們要自己幹!”大頭裹著被子來到我床邊,帶著鼻音又感冒了這混蛋不知道會傳染麼
“滾快點!”我不耐煩的,我極度討厭別人離我近“怎麼幹?幹什麼?老貓知道了還能混麼?”
我不想說你還能混或者咱還能混因為我不想跟任何人扯上關係距離就是我的保護
我有我的原則安全就是我的原則
“想轍啊”大頭眨眨眼,缺心眼的笑了一下“我聽說他們幾個都有事做,都自己做”
你能從哪聽說,我心想,你認識得人我哪個不認識?必然是有別的人聯係過你了
筆記本有90%的時間屬於大頭他可以算是混混裏的宅男了不出工的時候他基本都在網上混
“行啊!!可以幹啊!”石榴也湊過來,這麼著三個鼠輩算是到齊了
石榴是外號十六CM但是空有神器卻是個沒用的老處男用他的話叫責任我還真搞不懂
實際上我都快懷疑他喜歡男人了
“聯係吧,咱偷偷幹,沒問題!”大頭和石榴商議的結果,他們看著我等我開口
我不愛參加討論,討論得人說的都是自己的意見,我沒有興趣聽人的意見,如果結果對口我就會喜歡,不對口就反對,在這點上我始終矢誌不移,無論怎麼選都是賭博,輸得多輸得少而已
總之三人是互相製約的,一旦做了都是連帶責任天天光屁股一屋子睡覺的聯係
到時候出了事我說不知道誰也不會信老貓想必也是這麼考慮的另一方麵我確實對沒錢的日子充滿擔憂
一無所有的老鼠走到哪都覺得沒有安全感生不如死
——“幹吧!”
混蛋多年鍛煉的街頭本能本該讓我足夠慎重的
混蛋的大頭把我們的電話和賬號告訴了別人早就告訴他郵件聯係就足夠了
24小時前昨晚九點鍾電話響起喝醉的我接起了電話
“喂!貓叔啊”
本該隻有貓叔聲音傳出的電話第一次出現了陌生的聲音機械冷漠完全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