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容川撲得措手不及,傷口被壓到,痛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容川連忙放開我,緊張地問道:“師父,哪裏痛?哪裏痛?”
我搖了搖頭,道:“不痛。”
容川又紅了眼,“師父對不起,我太有眼無珠了,明明你就在我麵前,我竟然沒認出來……”
我有些恍惚,一時竟分不清我到底是青瑤,還是鳳隱?
“神君,師父醒了。”容川突然站了起來說道。
我清醒了些,轉過頭看了過去,隻見蓮澤神君站在門口,一襲白衣纖塵不染,臉色有些蒼白,他的手裏拿著一束仙靈草,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師父,我先去給你準備點飯菜,等會兒再來。”容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蓮澤神君,識趣地走了出去。
蓮澤神君走到我麵前,在床邊坐下,他看著我,問道:“我該叫你瑤瑤,還是小隱?”
我怔了怔,但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他知道我被浸了往生池水,定然也知道我已經恢複了記憶,我苦笑一聲,道:“這一世我是鳳隱,神君還是喚我鳳隱吧。”
蓮澤神君的眼神暗了暗,卻也沒說什麼,隻道:“你的傷口還未複原,我幫你上藥。”
“不敢勞煩神君,我自己來便可。”我垂了垂眼,輕聲道。
蓮澤神君的臉色越發蒼白,可他終究還是沒有強迫我,隻是把仙靈草放下,道:“我讓玉清上仙來幫你。”
我看著他起身走出房間,也未阻攔,我並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有時候我在想,如果無塵就那樣死在雷陣裏,不曾歸位成為蓮澤神君,那未必是一樁壞事。
如果他不是蓮澤神君,當他把誅魔劍刺進我的身體的時候,我不會感到傷心難過;當他親手把我送上離恨天的時候,我也不會那樣絕望。
他永遠不會明白,我在離恨天的那一個個日日夜夜,是如何度過的?
我懷著他的骨肉,和花生生被困在那個煉獄裏,我一次次地希望他能來救我們,可我們等了一天又一天,等來的卻是帶著神之血的雁緋,我從不知道,能傷我最深的,竟是他的血。
“鳳鳳,你說你可算醒了,可把我給急死了!”玉清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沒過一會兒,我就看到她風風火火地進了房間。
我看到她一如既往的模樣,心情好了很多,笑著道:“既然如此,還不快幫我上藥?”
玉清利落地拿起仙靈草,將我身上的繃帶解開,剛一解開,她就抽了一口氣。
我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口有多麼觸目驚心,神之血對於魔來說,無疑是最可怕的武器,它會腐蝕我的肌膚,讓我的傷口一直無法複原,隻有用仙靈草,才能治好我的傷。
玉清看著我的傷口,眼中含了淚,忿忿道:“鳳鳳你別怕,這筆賬我遲早找雁緋算回來!”
“她是帝姬,你去找她算賬,那不是與天帝作對麼?”我笑道。
“帝姬算什麼東西,在本上仙眼裏,她連你的腳趾頭都比不上。”玉清一邊給我上藥,一邊說道。
我的心中很是感動,問道:“神君帶我離開後,眾仙有為難你嗎?”
“他們不敢,”玉清挑了挑眉,得意道:“鳳鳳你有所不知,我可不是一般的上仙,我手上可是有法寶的,他們要是敢阻攔我,我就一斧子劈死他們。”
見我迷茫的樣子,玉清得意地給我講解了一番。
我這才知道,原來玉清這樣有恃無恐那絕對是有資本的,而且這資本還不小,放眼三界,都未必有人能比得過她。
傳說上古有十大神器,但千萬年來,那些神器都在一次次的神魔大戰中遺失了,唯一沒有遺失的便是盤古斧,傳說天地混沌之初,隻有盤古一人,有一日,他一覺睡醒,見天地混沌不堪,頗有些滯悶,於是他拿出一把巨大的斧子,伸手輕輕一揮,便劈開了天地,自此便有了天、地之分,三界也自此誕生。
傳說盤古斧不僅具有分天地、穿越太虛的力量,其威力之大,甚至可以一舉滅掉半個仙界。
而這把盤古斧,非常不巧地正在玉清的手中。
據玉清回憶,當年她還隻是一個小仙,整日隻知吃和睡,有一回,她犯了點小錯,被罰到禦膳司劈柴,她順手從柴房拿了一把斧頭,沒想到那把斧頭頗為好用,她一招下去,別說是木柴,差點把禦膳司給劈地四分五裂。
當時的玉清嚇了一跳,腦中第一個反應就是要毀屍滅跡,於是她二話不說就把斧頭藏進了自己的乾坤袋裏,後來玉清回想起那斧頭的威力,實在心癢難耐,便時常拿出來把玩一番,時不時地砍砍這個,剁剁那個,竟被她練出了一身高超的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