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著前麵的陣仗,噔時覺得南宮政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雖然他隻是以南宮家的身份來送葬,麾下也早已沒有軍將,但是有誰看不出來這些隨軍不是聽命於他的?

而之所以覺得他不一樣,是因為這些軍士絕非普通的酒囊飯袋。雖然白家軍一向以軍紀聞名,而且單陌曾經親自領教過。但絕不是能和眼前這些人比得起的。

突然之間死去了六人,立即從後麵補上,隊形車微一動,便將那缺口補了上去,而這一係列的動作,不僅是快,而且人人麵無表情,仿佛死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戰友。

如此架勢,麵如銅鑄,大義凜然,即是死士。

剛才她和宋笛能一舉幹掉他們六名,現在看來,絕對是因為前方對這些名為‘禁軍’的軍隊絕無防範意識。

手下不由自主的摸向腰間的腰劍,少女雙目緊緊的盯著前方。

這時,前方從人群一側打馬走出一人。

玄鐵掩著那一年前的恥辱,男人唇跡勾起一笑:“好狠的身手,一年的時間你的膽子竟然已經這麼大了,攔皇柩?簡直是自掘墳墓!”

言罷,仿佛是極為不屑,調轉馬頭高聲道:“陪他們好好玩!好生伺候!”

眼看著南宮政轉了過去,單陌麵色不變,心中也不惱怒,低聲向宋笛嗬道:“分三股,左右各自包抄,其餘人圍圓形隊列直衝他們軍腹!”

宋笛點了點頭,立即轉身打著手勢,很快的一個圓陣便在他們二人身後形成,左右的兩支分力軍早已蓄勢待發,人人麵色陰凜,手中銀白的軍刀略彎,挑著尖刃齊刷刷的斜向前方,等待發號施令。

“各位戰士聽好!”少女的聲音沉穩有力,中氣十足,揮起手中的佩劍高亢道:“給我把他們攔下!”

長鋒破空,殺氣震天,在這一時刻,時間決定著一切。南宮政趕著時間,她又何嚐不是?

不!她要比南宮政更趕時間!

在這一聲之下,帝都的上空又被蒙上了血紅之色……

已經數不清有多少斷肢在眼前飛過,也計不清自己究竟揮砍下多少次手中的佩劍,還有那袖箭,箭匣也早已空空如也……

她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為什麼宋笛會領著禁軍在這裏與南宮政拚殺,隻是依稀間覺得這些禁軍並非是李度的人馬。她也不想去思考什麼皇陵石棺,更不想去想她此時其實就是在受著南宮祖的恩惠……

她隻知道有個白衫男子此刻也許已經到了城門前,她隻知道南宮政的這口青石棺絕對不能碰上白鳴的白玉棺……

也許種種的不安,其實隻是因為那病弱男子並未在自己身邊所致?

她不知道這樣奮命拖延下去結果會如何,她就憑著那一根筋的覺得她必須拖下去!

少女站在血泊裏,兩隻眼睛早已殺得血紅,此時她周圍的一小片方地,已布滿了殘肢屍體,外圍一些滿身盡是刀傷的敵軍,隻是小心的將她圍住,已無人上前。

單陌一身短打小男裝,一身月牙白的長衫早已被血如數侵了個透,淺垂著頭,一動不動。

這一瞬間,所有的人都無法看到黑暗中她的表情和眼神,卻不約而同的同時打了個寒戰,一年前的恐怖傳說再一次湧向他們的腦海,對於殺人,這女子是極為有著天賦與技巧,呼吸之間直劈敵手的弱點,瞬間取命。

南宮政遠遠的站在一個安全的角落斜睨著這個慘烈的戰局,不為所動。

就在這時,轟轟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南宮政瞬間喜形於麵,對著前方的小戰場大嗬道:“南宮躍!你要不要休息一會?等一下,可有的你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