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修士,這兩個字裏邊,哪裏還有‘人’字。”無名高手略微望了韓香一眼,卻是顯得耐心極好,又接著解釋:“漫長的生命,早已讓很多修士都失去了人的韻味。不管是逆天爭命,亦或是為了強大的力量,都會讓修士逐漸變得無情無義。”
韓香不再詢問,似懂非懂之間,不由得生出一股悵然,一恍然間,注意力又到了戰場之上。
還好提前出手,否則的話,任由這殺氣聚集,即便是我,多半也無法掌控。感受到萬年玄鐵中的部分殺氣已經凝成了固態,帝臨也是大為震撼,不由得想起了有關承天的傳說。
也不知道,當年那彌漫在天地間的殺氣又是到了何等驚人的程度。帝臨心中明白,黃起殺的是凡人,這殺氣和怨氣再怎麼盛,也不及當年之萬一,因為承天殺的是龍族這天生的修士。
還有不到十萬人了,默默感應了一下。置身殺道,他也是不由得震驚,單論數量,他殺的遠遠不及黃起,甚至連蕭瀟都不及。當日他昏迷之時,蕭瀟一場殺戮,也是上萬條性命。
用天黑地墨,鬼哭神嚎來形容這場殺戮,絲毫也不為過。不僅是磊國剩下的將士心中隻餘恐懼,便是在一旁排成長長隊伍的鄭國軍人,也盡皆滿臉恐懼,近五十萬顆心在劇烈跳動。
太長時間過去了,這些軍人都已經忘記了饑餓,磊國軍人更是茫然地撲向黃起,卻又腳步虛浮。時不時地,有將士被屍體絆倒,便再也起不來,卻是心神俱裂,直接被嚇死了。
風,刮得越發猛烈了;雨,下落的越發緊湊了;驚雷一陣接一陣,愈發振聾發聵;閃電劃破漆黑蒼穹,在天地之間更加肆無忌憚地縱橫出沒。
軍刀雖卷,刀光仍然錚亮;身體疲乏,殺意反倒更加炙烈;唯有相思的人,沉迷不醒。
一天一夜過去了,軍刀斷成了兩截,黃起已經麻木了,而到這時,還站著的磊國將士,已經不到一千了。再沒有人朝他撲過去,這些人都靜靜站著,卻已經沒了生命的氣息。
一陣風刮過,這最後一批還站著的人,盡皆被吹倒,摔在地上,叮咚作響。
“唉,四十萬條生命,就這麼沒了。”紫痕眼睛已經溢出了淚水,改變不了事實,隻能憐憫。
可惜了,還有五萬人居然不是殺死的。手中的萬年玄鐵已經汲取了所有遊離在這一方天地間的殺氣,這無盡的殺氣早已凝成了固態,與這塊萬年玄鐵溶為了一體。
與紫痕悲天憫人不同,帝臨心中卻是在可惜少了一部分殺氣,美中不足。
在帝臨的感應中,這四十萬具屍體中,整整有五萬具,若隻從外表看,是完好的。當然,這五萬人也是最悲慘的,他們全數是被嚇死的,若剖開胸脯,便會發現,他們的心膽碎裂了。
事實上,連鄭國的軍隊,也嚇死了兩萬多人,剩下的人,恐怕也都終生不敢再打仗了。
便值此時,天空中竟一起炸開數百道響雷,數百道尺許閃電劃破黑暗,朝手握半截軍刀,茫然而立的黃起猛劈了下去,速度極快,那道陰無猖布下的護罩瞬間便破散開來。
不好,帝臨心中大驚,任憑他如何想象,也想到凡人可以觸動天罰。
此時,救援已是不急,他也隻能是幹瞪眼,手上卻是絲毫不緩,竟將自己所有的殺氣也一股腦地輸入了手中的萬年玄鐵之中。
一時間,這塊萬年玄鐵竟散發出異樣的光彩,忽紫忽黑,最後竟轟然爆炸開來,碎成一片一片,在空中飛舞,直直往地麵上跌落而去,每一片上麵都傳出驚人的殺氣。
怎麼回事?帝臨大感意外。他還從來沒聽說過,萬年玄鐵會被弄成碎片。
下一刻,更加意外的一幕出現了,這一片一片的萬年玄鐵竟隱隱有著某種特定的運行軌跡。
哼,不管這是怎麼回事,我帝臨第一次煉器,絕對不可以失敗。他不由得生出一股狠勁。
也不管黃起情況怎麼樣,大喝一聲,他身形飛快動了起來,一股驚人的殺意被他凝練而出,在一方天地中縱橫,強行引導著一片片的萬年玄鐵朝他飛射過去。
在強烈的殺意指引下,這些碎片終於再一次集合到了一起。當然,帝臨也不知道,還是有一塊散落出去了。待到這些碎片再次聚集到一起,他心中一動,幹脆將這些碎片拚成了一把戰刀的模樣,刀身長兩尺,寬五寸,刀把也留下了兩手相握的長度。
望著這把戰刀中間的縫隙,他不由得苦笑,終究是不曾煉過兵器的人,根本就不太懂。
想了想,他終於有了主意,收回凝出的殺意,將這強烈的殺意盡數注入戰刀。同時將身體一震,渾身蕩起血霧,卻是他強行逼出了自己的鮮血,將這鮮血也不斷注入戰刀之中。
煉器之道,有著一種極為逆天的手法,名為血煉,便是以血為引,來煉製兵器。這種方法煉製出來的兵器往往威力極大,卻也有著一種莫大的限製,便是隻有煉製之人可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