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嶽恒山,主峰天封嶺,有北國萬山之宗的稱謂,站在天峰嶺之巔,看那雲卷雲舒,總能給人生出一種豪氣萬千之感,若是有詩人墨客在此,說不得又會是一首命傳後世的好詩流傳下來,不過嶽重顯然不是這塊材料。
盛夏的黃昏,夕陽西下,當落日的餘暉化作一輪通紅的圓盤映射漫天晚霞之時,也預示著一天即將結束。
“嶽大哥,你……又和師傅她老人家吵架了?”說話的是一個雙十年華的小尼姑,一身緇衣,卻遮不住那絕麗姿容,隻是那顆明晃晃的光頭,多少讓嶽重生出一股難言的糾結之感。
“啊……師太她老人家大概更年期到了吧?”嶽重無奈的點點頭,目光複雜的看了那明晃晃的光頭一眼,心中多少有些無奈。
“更年期?”儀琳疑惑的看了眼嶽重,這個來自後世的詞彙對她來講實在是一件很難理解的事情,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不過以她這段時間對嶽重的了解以及嶽重和師傅之間不太和諧的關係,多半不是什麼尊敬的話語,不由得苦惱的搖了搖頭,認真的對嶽重道:“嶽大哥,您也別怪師傅,她老人家那個……其實心地是很好的!”
嶽重無奈的點了點頭,心地好不好這個有待考察,但脾氣絕對是糟糕透頂,話說修佛之人怎麼會有這麼暴躁的脾氣,實在令人費解啊。
“對了,儀琳小師傅。”嶽重活動了一下胳膊,回頭看向一臉茫然的儀琳,斟酌片刻之後才道:“我的傷勢好的也差不多了,這些天來,還要多謝小師傅的照顧,明天還要勞煩小師傅待我向師太她老人家道個別。”
“嶽大哥要走?”儀琳看著嶽重的眼睛微微圓睜,有些驚訝,也有些說不出的失落,單純的她無法很好的掩飾自己的情緒,那股失落之情自然便表現在臉上。
“是啊,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再說恒山派都是女弟子,我一個男人若一直留在這裏,難免影響恒山派清譽,也是時候告辭了。”嶽重點了點頭,看著有些不舍的儀琳,心理多少有些竊喜。
“哦。”小尼姑有些悶悶不樂,倒不是說她對嶽重生出男女之情,隻是嶽重到來的這一個多月對於生活枯燥無味的恒山來說,卻是多了不少樂趣,加上嶽重算是儀琳這些年來唯一一個接觸過的男性,多少有些異樣情緒在裏麵。
“嶽大哥什麼時候走?”儀琳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目光重新恢複了清明。
“明天一早。”嶽重深吸了口氣,將心中那絲不舍的情緒壓下,恒山雖美,卻畢竟不是久留之地,有些事,他必須去尋找答案。
看著小尼姑失落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的盡頭,嶽重微微歎了口氣,離別對嶽重來說是一種很陌生的情緒,那種感覺,讓人難受也讓人刻骨銘心,隻是這種情緒,讓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他有些排斥,因為排斥,所以他選擇以一種逃避的方式來麵對。
淡淡的月光讓夜色中的恒山失去日間的清秀,奇山怪石,蒼天古樹,在夜色的籠罩下卻多了幾分猙獰之感,若是膽小的人,單是這份景致,恐怕就能打消心中那點念想,但嶽重顯然並不在此之列。
當一個人將孤獨當成享受的時候,黑暗也會變得可愛。
周圍的景物隨著不緊不慢的步伐不斷後退,嶽重的思緒卻不由自主的飄飛到一個月前,那個詭異的夜晚,那道血色流星。
他不知道在自己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似乎有種類似於遊戲的東西融入了自己的身體,原本嶽重也以為事情已經結束,但當一覺醒來之後,卻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一個本該隻是出現在人類幻想中的世界之中。
穿越這個詞彙雖然在現代很流行,但當真正發生的時候,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美妙。
雖然笑傲江湖的時代背景並不是戰爭年代,但封建社會的殘酷和生活的艱辛遠不是現代通過幾本課本就可以了解的。
至少在現代,你就算再苦,也不用擔心吃不飽,最多也隻是沒有別人吃得好而已,也不用擔心出門後會遇到劫匪什麼的,而在這個時代,荒山野嶺遇上劫匪卻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刀頭舔血,仗劍江湖路,聽起來讓人熱血澎湃,但當真正置身其中的時候,才會發現現實永遠不會如想象那樣完美。
很不幸,嶽重出現的地方就是一處荒山野嶺,更不幸的是,剛好遇到一群山賊打劫歸來,而最不幸的卻是他一身在這個時代看來奇裝異服的打扮引起了山賊濃厚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