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便是十五載春秋。
正是炎炎夏日,廖元思同清寧在竹苑喝茶。竹苑內翠竹蔥蘢,氣溫適宜,本是供掌門清修的地方,廖元思卻不管這些,仗著清寧脾氣好,常賴在此處不走。
清寧看著他不住搖頭,“過去師父他們都說我天賦極高,我看有天賦的是你才對,成天也不見修煉,修為照樣突飛猛進。你若是肯認真些,這掌門的位子也輪不到我來坐了。”
廖元思淺笑,“掌門師姐突然謙虛什麼,莫不是覺得甩了個麻煩人物給我,心裏頭有些過意不去?”
“你若真覺得她是個麻煩,就不會收做親傳弟子了。”清寧翻了個白眼,“隻不過,宛宛這才剛剛築基不久,你就讓她自己出去曆練,這師父未免當得太舒坦了。”
“嘿,我若不讓她出去,那這弟子豈不是也當得太舒坦了?師姐莫要心軟,小弟子嘛,就該踹出山門去才能有出息。”
與此同時,千裏之外的五江城內。
城內有一韓姓大戶,家主韓麓今日續弦。府邸內張燈結彩,紅綢高掛,親朋賓客紛紛前來慶賀,丫鬟婆子們忙成一團。
然而,與前頭的喜慶不同,後院的新房裏卻死氣沉沉。新房外設了半透明的禁製,五名奴仆守在周圍,各個表情嚴肅,嚴陣以待。
“咻!”角落一人突覺後頸一涼,旋即失去知覺,無聲無息地癱軟在地上。其餘四人大驚,正要查探,誰想還沒來得及上前,竟也接二連三地倒了下去。像是無意撞上了什麼東西,新房外的禁製也跟著晃了晃,少頃,晃動漸漸停止。
院內院外一片寂靜,隻有喧囂的鑼鼓聲遠遠傳入,除此之外再無異常。
突然,禁製更加猛烈地顫抖起來,一炷香過後,靈力的光罩消失,新房毫無防備地暴露出來。
“蘇師姐,這韓府果然是個修真家族。”
虹織絲綾內,秦宛宛暗自傳音。
蘇碧春點頭:“連個刷碗的老太都是煉氣中期,想來整個家族實力不低。剛才那個韓麓你也瞧見了吧,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修為又那麼高,卻做這種強搶人|妻的混賬事。”
要說兩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那還得從三日前說起。
彼時,秦宛宛被廖元思扔出來曆練,蘇碧春一聽說,立馬也去求了徵元真人,這才得以結伴下山。所謂曆練,並無明確的目的,亦無任務在身,說白了就是在赤霄域裏四處走走,開眼界長見識。秦宛宛的雙靈根金木相克,築基後便很難再像煉氣期時那麼順暢了,與其留在門內修煉,不如出去碰碰機緣,說不定就能找到解決之道。
兩人想著先去趟卿懷山,畢竟這麼多年,她們從未有機會離開雲水宗回去看看。五江城隻不過是半道路過,本未打算久留,誰知剛入城,卻被個哭得涕淚漣漣的儒修給纏上了……
秦宛宛放出神識,往屋裏掃視,果然見到有人倒在床榻之上,那人靈力被封,隻能隱約感知到是個女人。她輕輕推開房門,警惕地往裏頭走了兩步,傳音道:“若新娘不是宋景若,那咱們真是白白冒險了。”
這渾水,兩人本不想蹚,若非見到儒修手中他娘子的畫像,她們是鐵定不會潛進韓府的。白虹門的師兄弟們失散多年,哪怕隻有一點點線索,也不可輕易放過。
正想著,聽聞“嘶啦”一聲,地上突然躍起一道傳音符來,竟是有名奴仆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