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五的下午,章向東和海菱正忙活著籌建地板磚廠的事,古立春找到他們請他兩口子幫忙。章向東問:“什麼事?”
古立春把章向東拉到一邊說:“有個大學畢業剛參加工作的女孩,青春,陽光,又很純……”
章向東打斷他問:“這和我什麼關係?”
古立春說:“這個女孩……不小心懷孕了。”
章向東問:“又是你胡搗鼓的是吧?你自己說,這是第多少個了?”
古立春說:“誰還記這個?不過這個女孩,我是真心喜歡。”
章向東說:“你和我說這個幹什麼?我忙著呢,沒有閑工夫聽你扯這些閑篇子,有麼事你就趕緊直說。”
古立春說:“這個女孩兒什麼也不懂,懷孕了自己還不知道,現在四個月了,過了流產期了,隻能引產了。”
章向東說:“別囉嗦,直接說事兒。”
古立春說:“引產就得住院,還要住好幾天。我沒有時間去照顧,也不方便去,所以我想讓你和海菱去照顧照顧,送點吃的什麼的。”
章向東說:“我不管。我現在成天忙得要命,哪有空囉囉這個,海菱也沒空。這個女孩的家是哪裏的?你讓她家裏來人照顧不就行了?”
古立春說:“就是濟南的,這種事能讓她家裏人知道嗎?不光她家裏的人不能知道,她工作單位也不能知道。這麼說吧,隻要有一個外人或者她家裏人知道,不光她完了,我也完了。”
章向東說:“你完了活該。我沒空,你讓王收和夏菁幫著照顧吧。”
古立春說:“我也想過,他兩口子不合適。收兒成天上班,不如你時間自由,再說我不想和他說這個事,他現在反感我有這些事兒。夏菁也上班沒空,有空也不能讓夏菁幫忙——她和個半傻子似的,哪能理解這些風花雪夜的事?別看海菱是從農村來的,夏菁還不如海菱呢。”
章向東說:“海菱沒空,我更沒空。我正忙著建廠呢,你又不是看不見。”
古立春說:“我怎麼看不見,這不是逼得沒辦法嗎。你大不了就是晚幾天開業,我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我擔心這個女孩要是沒有人陪護,自己一害怕把這個事和她父母說了,我就死定了。你想看著我死啊?”古立春說完,從一個大提包裏拿出一個檔案袋放到章向東跟前。
章向東問:“什麼東西?”
古立春說:“兩條將軍煙,多了不好拿,你先抽著,等女孩出了院,再給你弄幾條。”古立春說著又從提包裏拿出一身兒童裝,說:“給咱閨女買的,一會兒讓海菱給孩子穿穿看看合身吧。”
章向東看著古立春的大提包說:“裏麵還有什麼?都拿出來!”
古立春笑笑說:“你這小子這不不傻嗎。”說完從提包裏又拿出一個紙盒,說:“你不是說腎有毛病陽痿不舉了嗎,這是托人給你弄的壯陽藥。記住,不能多用,用多了對腎有損害。”
章向東接過紙盒端詳了一下說:“這是好東西。不多用不行啊,海菱不高興啊。今天晚上我就給她過年,讓她痛快痛快。”
古立春說:“今天晚上不行,這幾天晚上都得讓海菱去陪著那個女孩;你白天負責送飯,就著替替海菱。”
章向東說:“你幹什麼?合著沒你什麼事了是吧?誰禍害的人家?”
古立春說:“你這小子就是嘴臭,什麼叫禍害啊?我是真喜歡,這不是不小心才這樣的嗎。抓緊吧。”
章向東放下紙盒,拿起檔案袋壓在上麵,又拿起兒童裝扭頭喊:“海菱,過來看看這身衣服孩子穿合適吧!”
……
章向東兩口子跟著古立春到了醫院產科病房,剛上走廊,就見一個身材苗條相貌俊美的姑娘在走廊上來回跑,紮的高高的馬尾辮甩來甩去。古立春趕緊拉著章向東和海菱躲到一旁說:“就是她。我就不過去了,你倆和她說是我讓你們來的就行了。”
海菱說:“你心怎麼這麼狠啊,把人家閨女弄成這樣也不過去看看人家。”
古立春說:“我過去就走不了了,讓別人看見也沒法解釋。你倆過去就行了。”
章向東問:“她來回跑什麼?”
古立春說:“打了引產針了,大夫說兩三天才能見效,她想跑跑能快點見效,想不耽誤星期一上班。”
海菱說:“打了引產針能亂跑嗎?俺聽說得在床上躺著,這樣亂跑傷身體。”
古立春說:“她和她媽說她同學的父母回老家了,這兩天去同學家陪著同學。她要是星期一沒去上班,她領導那裏還好說,請個假就是了;主要是她媽太煩人,成天往單位給她打電話,要是她沒在單位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