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受到重擊,又加上失血,安景之的大腦便跟著越來越模糊。隻是藏在心中的事擋不住,他此刻最想的便是拉住自己的女兒,還有愛自己愛的那般辛苦的女人。
隻是朦朧中,他感覺到自己的女兒一把拽回他拉著樊雅心的手,然後小心翼翼的將他往別的地方扶。
“景之——”接觸不到安景之的樊雅心慌忙上前,雖然他的話再一次叫自己傷心不已,可是她卻做不到看著他受傷卻置之不理。
“雅心,對不起——”安景之的聲音越來越沉悶,樊雅心卻跟著越來越擔心。
她終於跨出步子,懇求道:“然然,你就叫我跟著一起去好不好。”
此時的安然,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個偏執任性的時候,她微一蹙眉,說出去的話便也跟著刻薄無限,“你沒有聽到嗎?我爸都說不會和你在一起了,你還一定要這樣死纏爛打嗎?”
安然扶著安景之,頭也不回的往救護車上走。
“可是——”樊雅心大約還是不甘心,還想往前追著,再做最後的努力,隻是手上猛然一熱,然後一個清冷的聲音毫無預兆的響起,“媽,人家都已經這樣說了,你又何必一定要貼上去。”
安然的身子猛的一顫,扶著父親的手也跟著拚命一僵。
“可是,流年——”樊雅心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兒子,“媽,不放心。”
顧流年深邃的眸子並沒有看著自己的媽媽,而是死死的定在那個自己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的纖弱背影上。眼睛莫名其妙的酸楚,胸口上也在一瞬間被堵上了沉重的巨石,他微微的勾唇,語氣裏盡是冰冷,“可是媽,人家根本就不稀罕。”
樊雅心拚命想要往前的步子猛的跟著停住,是啊,無論自己願意為他們付出多少,可是人家卻根本就不稀罕。
安然在聽到顧流年聲音的那一刻便忽然清醒過來,隻是現在這種狀況,她又能怎樣呢?或者現在顧流年一定恨死自己了吧?恨自己和易浥塵牽扯不清,恨自己居然這樣無理的對待他的媽媽。
安然使勁的閉了閉眼,她沒有回頭,而是沒有半分猶豫的上了救護車。現在這個情況,爸爸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救護車的大門一點點關上,安然的眼前,那個挺拔而清冷的少年扶著自己的母親,對她神色淡漠。
莫名的心裏一陣陣疼痛不已,救護車的大門卻“嘭”的一聲,被人使勁的關住。
顧流年猛然從視野裏消失,安然隻覺得自己的胸口緊跟著一陣要命的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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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景之的傷並沒有什麼大礙,隻是因為怕有腦震蕩,醫院便要求留院觀察幾天。
此時夜已經深沉,安景之因為失血早早的進入了睡眠狀態,隻是他睡的並不安穩,一會兒嘟囔著安然的名字,一會兒卻又叫起了樊雅心。
安然默默的握住爸爸的手,一時心思煩亂,原本她以為有了上一世的經驗,她一定可以選擇一個最合適的時機,讓他們四個人一起碰麵,卻沒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這一世的相遇要比上一世更加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