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顧流年想要使勁的掙脫掉安然的拉著自己的手,可平日裏那個柔弱的小姑娘卻仿佛一下子變成了大力士。
“流年,別鬆開我。”安然的口氣近乎乞求,眼眶中的淚水不偏不倚砸在了顧流年的臉上。
顧流年的心跟著那顆淚水一起無限的下沉,最後卻又一點點融進了骨髓裏,她心裏有我,她願意賠上自己的性命都要我的平安。
顧流年,你一直在做什麼?就因為你們兩個人父母的關係,你便對你們的感情不再堅持?就因為對她媽媽的愧疚,你便要貼上為她好的標簽,而對她若即若離?
不,那樣不是她想要的,同樣也不是自己想要的……
安然手中的枯藤一點點裂開,最後“啪”的一聲猛然斷裂。
“啊——”安然一聲大叫,整個身子卻跟著猛的下落,隻是手掌中顧流年的手,她依然緊緊的拽著,那是因為腦海中始終有一個聲音,顧流年,我永遠都不會放開你。
陡峭的山坡上,雖然覆著厚厚的積雪,但是山石和樹枝依然像無數把鋒利的劍,刺的安然的身上生生的疼,隻是那有什麼關係,安然睜開眼,看著那暗沉的天肆意的來回旋轉,任憑著那無邊的疼痛一點點劃過脆弱的神經。
身上忽然傳來一陣暖意,安然抬頭時,顧流年早已經將她嚴嚴實實的攬在了懷裏,陰沉的天仍然旋轉,冰冷的雪也依然不時的鑽進她的衣服,可是因為有了他的懷抱,安然忽然忘記了什麼叫做疼痛。
陡峭的山坡上兩個相擁在一起的身子快速的滾落,銀白的雪地上那一串刺目的痕跡也長的異常驚心。
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人終於停了下來。
可是他們卻依然相擁著,沒有半點要放開彼此的意思。
很久很久之後,顧流年忽然抱著安然坐起,“丫頭,你有沒有事?”
怎麼會沒有事?安然雙手捂著臉,卻啞著嗓子哭了起來。
“是摔到哪裏了嗎?”顧流年心下一沉,想要檢查一下她哪裏受了傷。
“哇——”安然卻哭出了聲音,一伸手抱住了顧流年的脖子。
顧流年低頭吻吻她的頭發,一雙大手緊緊的按在了她的後腦上,她一定嚇壞了吧?於是他說:“乖,別怕——”
安然使勁的在顧流年懷裏蹭著自己的眼淚,待她終於平靜下來,卻隻是揚起頭說了聲:“流年,我不想離開你。”
顧流年的眼睛忽然便酸脹的難受起來,使勁的往緊箍一箍懷裏的女孩,顧流年的聲音已經有幾分顫抖,“傻瓜,你怎麼會離開我呢?”
“嗯——”安然一邊拚命的點頭,一邊拽著顧流年的衣服,“你說的,不許耍賴。”
“好——”顧流年將頭放在安然的肩膀上,莫名的卻揚起了唇角,“我發誓。”
安然一顆慌亂不已的心終於安靜下來,將頭埋進顧流年的懷裏,一時動都不願意再動一下。
“哎——”顧流年的聲音忽然有幾分欣喜的響起,他說:“丫頭,你看那邊是不是有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