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年一把拉住她的手:“你不會離開的。”
“我這個要求你都不答應嗎?”許諾白的透明的臉上已經落下了淚水。
“流年,你就答應小諾吧,小姨求求你,求求你。”樊雅琴上前拉住顧流年的手,“小姨給你跪下還不行嗎?”
“小姨——”顧流年大手一提,樊雅琴想要下跪的動作便跟著一停。
“流年,你就先答應小姨。”坐在一邊的樊雅心終於也看不下去。
“是啊,流年,先答應吧!”安景之雖然心情複雜,可是眼前的這個場麵,他還是不得不跟著相勸。
“我可以答應。”顧流年依然一臉沉靜,“可是難道我答應了,許諾的病就可以好了嗎?現在這種情況,我們該討論的問題不是誰來陪她,而是怎樣才能治好她。”顧流年甩開許諾和樊雅琴的手,一轉身走出了病房。
心裏煩亂的厲害,他莫名的更加想念安然,從踏出高考的教室,他們沒有見過麵,也沒有通過電話,或許安然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經來了金都。
找到自己來時的背包,顧流年翻了半天終於翻到了自己的電話,他飛快的開機解鎖,一條未讀信息便跟著跳了出來。
打開來看,正是安然的信息,原來她已經去了臨海,安然去臨海是為了什麼,其實顧流年大約心裏有數,本來他打定了主意去臨海幫她,可是眼下,自己卻是無法走開。
飛快的撥她的電話,可是手機卻閃了閃,不爭氣的沒電關機。
顧流年試著開了幾次機,沒用。
“流年,你快去看看小諾。”樊雅心忽然從病房裏衝出來,顧流年不得不將手機放進衣兜裏跟著一起進門。
“哥都不願意陪我,我還輸的什麼液?”許諾雖然渾身無力,卻依然倔強的坐起來,去拔手背上的吊針。
“小諾,媽求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樊雅琴一邊拽著許諾的手,一邊哭的撕心裂肺,她就這一個女兒,就這一個寶貝,自從許諾十歲那年發現了得了這病,許諾的父親便因為這個填不完的窟窿,離開了他們母女,之後這八年,都是他們母女相依為命。
她知道許諾的病重要,也知道許諾的心病更重要,為了女兒,她什麼都可以做,為了女兒,她可以犧牲任何人。
“許諾——”一道清冷的聲音穿透已經亂成一團的現場,大家莫名的都住了聲音,“你可以拔掉手上的吊針,你也可以選擇去死,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了之後,最難過的是誰?還不是你的媽媽嗎?”
“嗚——”樊雅琴捂住嘴,又一次哭出了聲音。
許諾卻也沉靜下來,似乎安靜的在聽。
“小諾——”顧流年輕輕的蹲下身子,伸手將她插著吊針的手,輕輕的護在了掌心裏。
許諾的身子微微的顫了顫,顧流年的掌心寬大而溫暖,是她這一生最想依戀的東西。
“你放心,哥哥一定會幫你找到相配的骨髓,在你病好之前,哥哥也會留在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