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絕身後的幾位副將聽聞此人姓秦,神色也都微微一變,打量秦恒的目光暗藏審視和評估,周國這是什麼意思?派來陪嫁的侍衛都是出自秦家?以這男子的氣度,恐怕也封將了。
正當氣氛有些凝滯僵峙時,小豆從廟內走了出來,朝眾人恭敬福身後,低頭道:“王妃請國師入廟內休息。”
秦恒眉心攏了攏,並未再堅持,揮了揮手,守護在廟門的兩名侍衛收回了手。
“國師請!”小豆羞澀的抬頭飛快的看了一眼藍雲,恭敬引請道。
藍雲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走入廟內,身上的寒氣稍化,藍雲張目掃了一眼,廟內已經拉起了紗簾,一分為二。
“阿彌陀佛,小僧謝王妃。”
悅耳卻稍染漠氣的聲音從紗簾內傳了出來:“國師不必多禮。”
福公公對這竟然阻擋國師進廟休息的新任戰王妃心裏很是無感,這完全是主觀意識使然,要是他現在侍候的主子是這戰王妃,他自然會對這想要入廟休息的國師無感。
“國師,奴才去打熱水來。”
藍雲點點頭,麵容一派平靜淡定,心裏卻並不平靜,從剛才那一幕來看,這周國公主無疑是豎起了防護牆,她想要接近此人謀得她的信任不是易事。
可是她又不能再與楚絕過度的接近,前路似乎陷入了僵局呢?
紗簾內,小豆驚豔的透過紗簾盯著藍雲看,喃喃道:“這國師長的真美。”而且近看這下,簡直是美若天仙,她真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男人會長的如此美貌。
周藍兒掃了一眼就淡淡的收回了視線,已經生了火,暖爐也生了起來,可寒氣還是不停的襲來,養尊處優慣了的她還是頭一次過著如此惡劣的環境。
“公主,您還好吧?”金姑姑有些擔憂的道,別說公主,她都有些不適應這樣寒冷的室外環境。
周藍兒搖了搖頭,皇宮裏就算有冬天,也絕不會讓她感覺到冷,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地龍燒旺,暖爐在手,窩在柔軟厚適的軟椅或軟榻中,又怎麼可能感受得到冬天的寒冷?
可是現在她知道了,這樣的寒冷會穿透身上的無數層衣物,侵進皮膚,鑽進骨頭縫裏。
楚絕走進廟,手裏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進來。
金姑姑一愣,麵色一喜,沒想到這戰王看著是個麵冷的,卻是個心不冷的,正要走出去恭迎的時候,卻……
隻見端著薑湯的男人目不斜視地徑直朝盤膝坐在厚厚軟墊上的國師走去。
“藍雲,喝點薑湯袪袪寒氣。”他現在越來越意識到他身子骨柔弱,一落地紮營,他就吩咐人熬煮薑湯,就怕他再染上風寒。
法空瞭起眼皮子看了一眼,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隔著一層薄紗裏邁了一步又遽然僵硬如石的人影,內心誹腹搖頭,這戰王爺真是……太絕了!
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家公主心裏作想感想?恐怕是哭笑不得吧?
藍雲愕然的看著蹲到他身旁的人,再看看他遞過來的碗,很想翻個白眼,雖然這門婚事是你情我願各有所圖,可是拜托,他要不要這樣視人如無物?
一方麵大肆旗鼓的昭告天下,楚國王爺娶周國公主如何的有誠意、如何的重視?
可另一方麵又簡直渣的不能再渣的視人家如空氣。
畢竟,不管前因如何,這人他已經娶了,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既然他視人家如無物,那就別怪她想要橇他後院了,她還正愁別辦法接近這周國公主呢。
想到這裏,藍雲很自然的伸手接過了薑湯,然後,起身端著它走到了紗簾後麵。
“……喂,你……你怎麼走進來了?”小豆瞠目結舌道。
僵硬的金姑姑這時候也回過神來,看著不請自來且不懂禮教的少年國師端著那薑湯徑直走到她家公主麵前。
藍雲沒有出聲,直接將碗放在了周藍兒麵前的小桌幾上,朝她微微一笑。
本就傾城,卻並沒有沾染任何塵俗之氣,有如冰雪,晶瑩剔透,純粹明亮,他的眼神不染一絲一毫的雜質,如同一個孩子一樣簡音純真,讓人想責怪的話卡在喉嚨裏,很難斥責出聲。
金姑姑愕然看著,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外麵的戰王爺,隻見他緩緩的皺起了眉,頓時心裏打了個冷戰,忙上前斥道:“國師請自重。”
再怎麼說,這也是男女有別,他這樣做雖然光明磊落,不帶有任何雜念,但是當著這戰王爺的麵,這實在是說不過去不是,雖然這不是公主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