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八金明白她,白牡丹嘴角扯動了一下,轉身走進了房間。
一進入房間,迎麵而來的暖和氣息比大堂裏更甚,白牡丹停了停,扶在一旁門緩了下體力,方再抬步走入裏間。
房間很大,布置上也富美華麗,可她的眼睛卻看不見這些,隻對著那慵懶倚靠在軟榻的男子怔怔出神。
一眼百年,看著這樣的他,白牡丹恍惚以為又回到了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時他亦是如此這般慵懶的倚靠在軟榻上淡看著她一步一步挪過來。
唯一不同的是那時,她是恐懼和畏怯,而今天她卻是無法支撐這副身體。
這樣冷的天,這樣寒的風,她的身體出門是自尋死路,她知道,或許他也知道。
可是就是死,她也還是來了,因為,他來了。
“你……終於來了。”白牡丹身子一虛,無力的扶住一旁的桌子,微笑著出聲。
宇文崢看著眼前蒼白虛弱的女子,麵色無波無興,隻是平靜的看著她,語出平淡,卻隱含殘酷:“你讓我很失望。”
白牡丹本就無血色的麵色看不出變化,隻是虛弱的斂下眼,輕聲道:“本不想讓你失望,可時也,命也。”
“你認命了?”雖是疑問,卻是肯定的語氣。
白牡丹兩腿發軟,再繼續站下去,她知道自己一定支撐不了,她抬頭看著他,虛弱一笑:“不請我坐下來嗎?”心裏向來都知道他是薄情的,可卻不知他無情至此,她努力忘記他,也以為自己忘記他了,可……如何能忘記?那段灰暗絕望的日子裏,是他的出現給了她活下來的勇氣,是他開啟了她生命裏最重要的一程,也是他讓她再一次跌進絕望裏……如何能忘?
宇文崢眯眼看著她,唇角突然一勾,拍了拍自己的身旁:“這裏。”
白牡丹怔怔的望著他。
“不願意?”宇文崢輕笑。
白牡丹收起訝然,低下頭片刻,她深吸一口氣,在他明明溫和卻讓她感覺不到絲毫暖氣的目光下朝他走近。
十數步,對她來說,盡管艱難,可她依舊做到了。
在他身旁坐下,然後在他微挑眉的目光下輕輕的依偎進他的懷裏,緩緩的閉上眼睛:“我好累,能不能……讓我靠一會?”
宇文崢淡淡的移開目光,沒有出聲,似是默認。
“不管你是不是因為我而來,能再見你一麵,我很高興。”白牡丹閉著眼睛喃喃地出聲。
宇文崢沒有出聲,隻是長臂一伸,取過茶幾上的茶送到薄唇邊輕抿著。
“這京城裏,看似平靜,可平靜下的錯綜複雜是無法言喻的,這些我不說,你也一定明白,當年劉氏一手遮天,何其尊貴風光?可是那又怎麼樣?終究滿門都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宇文家族有如今的地位和名望其實已經是福氣,為什麼他還不滿足?站的高有時候不一定是好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