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無憂對此不以為意,臨窗坐了下來,透過半敞的窗,欣賞江景。
正值萬物複蘇的開春時節,蕭條的寒冬寒氣雖在,可到底還是可見春意。
“在本公主看來,這裏的方位比東位雅間裏的風景好多了,以後本公主光臨,就安排這間房給本公主。”
心裏七上八下很是忐忑的錢掌櫃對此命令有些無措,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主子,主子也似乎是喜愛這間房。
“怎麼?沒聽見本公主的話?”元無憂美眸輕瞥。
錢掌櫃背脊一涼,忙道:“草民不敢,實在是……”
“你下去。”空無魂睜開眼,終於出聲。
錢掌櫃如蒙大赦,拭著額上薄汗,恭敬的退了下去。
元無憂輕笑:“看來本公主在這裏,威嚴頓失。”
空無魂瞥了她一眼,冷道:“我今天心情不好。”
“看得出來。”
“你來做什麼?”
“師叔祖這是明知故問,本公主給你撐腰壯膽來了啊。”
空無魂嗤笑,卻沒作聲。
“怎麼樣?師叔祖還沒有考慮清楚該如何選擇嗎?”元無憂挑眉。
空無魂嘲弄的瞥了她一眼。
元無憂聳聳肩,語氣有些無奈:“好吧,望江閣是項家的產業。”
空無魂倏地眯眼,半眯的眼縫中閃過一道異彩。
元無憂挑挑眉:“如何?”
“三天之內,你能查出望江閣是項家的產業,本事不小。”空無魂淡淡說道。
“可是卻似乎並不意外,是嗎?師叔祖。”
眨眼間,空無魂變的恣意邪肆了起來,眼波流間,風流蘊盡。
“小無憂,師叔祖可是不好惹的。”
元無憂傾城一笑:“師叔祖不好惹,這是自然,不過,相信師叔祖也當知,師侄孫也不好惹的”
空無魂低低的笑了起來,聲音不大,卻滋意張狂。
元無憂這才伸手端起手邊的茶,悠然的輕沏著,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
至於見到元浩天,該說什麼,這就是空無魂的事了。
“屬下無能,罪該萬死。”
禦書房內,兩名跟丟了寧青的暗影恭敬跪地請罪。
背對著的慶帝冷冷出聲:“自行領罰。”
“是。”兩人恭敬的退了下去。
慶帝轉過身來,走到一旁錦榻坐下,無意地玩轉著拇指上的扳指,深沉的黑眸危險的眯了起來。
無憂聰明過人,他知道,無憂在爭權奪利,他更知道,因為這是他默許的。
最初他還擔心,她不夠聰明,會有負他期盼,現在看來,她是太聰明了,聰明得讓他都有些驚怔,不過,對他而言,或許也正因為她夠聰明,他才更放心。
隻有真正聰明的人,才知道什麼是最好的選擇?
懷王身患絕症,就算她拿顧家作後盾,前提也還得依附他這個父親。
不管她心裏對於他誅劉氏是否有怨恨,就如她自己所言,她的尊榮是因為她是他的女兒,他是她的父親是他或者她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就算沒有父女之情,卻有著比父女之情更牢固的權勢來維係甚至是捆綁著他們。
所以,他雖不完全信任她,但也不會去疑心她會損害他,縱使她有所圖謀,也不過是讓自己的地位更穩罷了。
久未等候主子的命令,立在一側躬身低頭的暗衛隊長心裏有些忐忑。
派去跟蹤寧青的雖不是影衛隊中最頂尖的高手,可也絕非泛泛之輩,卻沒想到會跟丟,而且丟的莫名其妙,如同那人會飛天遁地一般,找不到任何蹤跡,難怪主子發怒。
想了想,他硬著頭皮請命道:“屬下再派人去查找,一定……”
慶帝罷手,語氣較於之前倒算是緩和了下來:“此事作罷,下去吧。”
“是”暗衛隊長不敢抬頭,恭謹的退了下去。
禦書房又陷入了寂靜,慶帝雖然有些疑惑於這貿然出現的寧青是什麼來曆,不過,比起這寧青,更吸引他注意力的是望江閣背後那名能夠以音製人的人。
想到無憂的舉措,慶帝食指在手邊的茶幾上輕敲,正在出聲傳令時,施濟躬身走了進來。
“啟稟皇上,平將軍在殿外求見。”
慶帝輕敲茶幾的手指停了下來,若有所思。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