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動靜不小,元無憂居住的後院,此時也有動靜,逃遙從裏屋走出來,一名暗影倏地現身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逃遙點點頭,那名暗影又瞬間隱沒消失在了夜色裏。
逃遙回到裏屋,看著正在沉靜寫大字的主子,想了想,還是決定將這消息稟報:“主子,那田主事親自進京去了。”
元無憂輕應了一聲,手中筆尖絲毫不停頓,優雅一勾,勾勒出了完美的一筆,才淡聲道:“門外的是誰?你不顧孤的命令,究竟私自帶了多少人進來?”
逃遙嘴角抽了一下:“就隻帶了幽三。”早知道他就不說了。
元無憂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就真的隻有幽三?”
“真的就隻有幽三,屬下倒是想多帶幾人,但屬下不敢欺瞞陛下。”逃遙拉聳著眼皮子很是鎮定。
元無憂看了他一會,突然道:“幽三。”
燭光微微一晃,一抹身影從窗口而入,跪立於屋內:“幽七見過主子。”
逃遙垂低著的眼皮微不可見的顫動了一下。
元無憂看了一眼在那強裝鎮定的逃遙才看向跪在麵前的幽三,問的雲淡風輕:“有多少人在守著孤?”
逃遙朝幽三眨眼,但可惜,幽三卻很是誠實的回答道:“回主子,有十人。”
元無憂點點頭,沒再出聲,隻是轉過身繼續寫她的大字。
逃遙朝幽三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幽三很快又消失了,室內恢複了寂靜。
元無憂審視著她剛寫的大字,說道:“比起出京時的三百人,你現在隻偷帶了十個人,倒也不算過份。”
逃遙這時候很是後悔,早知道他就多偷帶些人來了。
似是知道他所想,元無憂眼神微沉的出聲:“不過,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是,屬下明白。”
連夜進京的田良停馬看著不遠處那緊閉的城門,麵色有些遲疑起來,事關重大,他一心想著不容有失,才棄用飛鴿傳信而是連夜進京。卻想到趁著月色他一路跑下來,路上出奇的順利,竟然比預想的時辰要早的多。
抬頭看看夜色,要等到天亮城門開,還要兩三個時辰呢!
可私闖禁門可是死罪,甚至他可能還來不及去敲門,就有可能被亂箭射殺也說不定。
可想到懷裏那沉甸甸的東西,他咬了咬牙,他被困在驛館十數年沒得機會著手,眼見著驛館一日一日的沒落沒有絲毫辦法,現在天大的機會落在頭上,他要不緊緊的抓住豈不是太可惜了?他不求大富大貴,隻求能謀個一官半職就心滿意足了。
想到這,田良長鞭一揮,策馬奔了上前。
隻是他剛跑到城門之下,還沒有下馬,城門上就傳來重喝:“來者何人,竟敢私闖禁門?”
“在下沙河驛館主事田良,有緊急之事要麵見皇上。”
“大膽,你一小小沙河驛事,竟口出狂言要麵見皇上,該當何罪,來人,放箭。”
城牆之上的弓箭手開始拉起了弓,烏黑黑的城牆上不知道有多少箭對著自己,田良心怦怦直跳,卻還是不死心的大喊:“將軍,若非事態緊急,田良豈敢夜闖城門?射殺田良事小,但若是耽擱正事,到時皇下怪罪下來,誰都擔待不起,還望將軍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