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每日,胤礽都會來到康熙的帳前,卻從不走進去,這孩子外冷內熱,隻是不懂得表達自己的感情,可他的行為在康熙的眼裏成了窺探,這人老了,就容易胡思亂想。
阿紫幫康熙按摩頭部,康熙緩緩道:“朕最近在睡夢中常常驚醒,總覺得著帳外有人拿著劍盯著朕。”
阿紫道:“皇上想多了,恐是近日裏皇上為了十八皇子的病太過擔憂,才會在晚上的時候睡不好。”
“嗯。”康熙享受著阿紫的按摩技術,舒服地閉上了眼睛,道:“經你這一按,朕覺得好些了,若是沒有你,朕以後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皇上嚴重了,這是奴婢該做的。”
在巡視的三個多月裏,對於太子的說辭都可以淹死上百人了,基本上都是中傷太子的,又逢康熙近日老做噩夢,有一日康熙走出帳篷正好看見從自己帳前離去的太子,對於太子的不滿更甚了。
八月底,開始返回京城,九月四日在布爾哈蘇台行宮內停頓休息。
由於胤衸突然想吃東西,帶出來的禦廚做的沒有一個合他的口味,阿紫便親自上陣給他抄了份蛋炒飯,看著裝進盤子裏的蛋炒飯,阿紫滿意地端起來聞了聞,笑著端出了廚房。
到了胤衸的房門前,阿紫笑著邁了進去,正好和出來的人撞了個正著,人被撞倒在地,屁股摔得生疼,盤子在空中翻了好幾翻,裏麵的蛋炒飯如雨點般全都散落在了阿紫的頭上,身上。阿紫以為這就完事了,‘嘭’的一聲,盤子狠狠地砸中了阿紫頭的前部,腦中嗡嗡作響。阿紫甩了甩頭,抬頭看著撞倒自己的人,他隻是看著,不知所措,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
阿紫摸著被砸疼的頭,爬了起來,道:“被撞傷是奴婢才對,怎麼看起來,太子才是被撞的一方,都傻了?”阿紫感覺發間有些溫熱,拿下手一看,發現手中一片殷紅。
胤礽看著阿紫眼中有自責,他剛想上前查看阿紫的傷勢,康熙正好帶著諸王,侍衛走了過來。看著滿地的飯粒,磁盤的碎片,還有阿紫額頭流下的血,康熙怒看著胤礽,胸口因生氣而不斷上下起伏,手顫抖地指著胤礽道:“平日裏,怎麼聽別人說你殘暴,肆意虐眾,朕都隻當是流言,是有人惡意中傷,今日看來……胤衸隻是想要吃碗飯,你都不讓,你太傷朕的心了。”
阿紫看著怒不成句的康熙,趕忙解釋道:“皇上,是奴婢自己不小心……”
她的話還沒說完,康熙九打斷了她,道:“雪喬,朕知道你心善,隻是,他這種對親兄弟無情無意……”
康熙的話還沒說完,屋裏的宮女跑了出來,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牙齒打顫,“皇,皇上,十八阿哥,去,去了。”
康熙一聽,身子一晃,他身後的胤褆伸手扶著。康熙悲傷地搖著頭,老淚縱橫地指著胤礽道:“你……你怎可如此狠心?就容不得他活著嗎?從前索額圖助你潛謀大事,膚悉知其情,將索額圖處死。今你欲為索頰圖複仇,結成黨羽。你還窺視朕的起居動作,今朕末卜今日被鳩,明日遇害,晝夜戒慎不寧”。羅列罪狀之後,康熙又對眾臣悲慟道:“如果讓伊幹預政事,必定敗壞我國家,殘害我萬民而已,怎可再讓伊當這太子?”
聽完康熙的話,胤礽慘然無語,心傷地看著康熙,無限淒涼,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是這般看待自己。其他什麼都可以接受,唯獨弑君是萬萬沒有的啊。
諸王、大臣、侍衛跪下齊聲道:“皇上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