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七年
久日鬱悶的康熙打算要去岫雲寺清靜幾日,阿紫隨駕,除了隨身侍衛就隻帶了阿紫,當然他的幾個兒子還是會隔三岔五的來跪安問好一下的。
阿紫對於這岫雲寺還是有一些恐懼的,上次就是在這裏被那幫土匪抓了,差點沒命,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依舊心有餘悸。不過阿紫很慶幸,在那次的事故中相識了一位呆子,讓自己每次仰望天空的時候有了理由。上次匆匆一別,七年已過。他沒有依照約定前來,康熙給她自由,她卻不知如何去尋他,到頭來想想,自己對他幾乎已無所知。
阿紫看著岫雲寺外賣香燭的小販,漫無目的的走著。
一個賣紙錢的肥胖大漢,滿臉的胡塞讓人頓生怯意,他笑著把紙錢遞給對麵的大嬸,在抬頭看到阿紫的時候,愣在那兒,旁邊的一個中年男子,看著他,拍了他的肩膀道:“胡子,你這樣直勾勾的盯著那姑娘看,你還賣不賣紙錢了,剛剛那小姐看見你那色胚樣都嚇跑了。”
胡子沒有理會他,眼神一直追隨著阿紫,像是在確認什麼。
阿紫走到後山,看著清澈的流水,無聊地踢著地上的石子。覺得身後一直有雙眼睛在看著自己,阿紫轉頭看到一個滿臉胡渣的人一直盯著自己,阿紫微蹙眉頭,防備地退了幾步。
“果真是你。”
阿紫細細地打量著他,“我認識你嗎?”看到他右臉隱約的疤痕,她心下莫名一驚,這個人到底是誰?在哪裏見過呢?
胡子冷笑道:“怎麼?不記得我了?那你還記得鷹峰寨吧?”這個胡子就是昔日的二當家,自從鷹峰寨被滅,唯獨他活了下來,這個女子很美,可讓自己記住的不僅是這容貌還有那血海深仇,“你害我們死了那麼多人,現在我每夜都在血光中驚醒,我的那些兄弟的叫喊聲一直折磨著我,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是想告訴我,仇人還沒死。”
阿紫看著他暴怒的眼神,害怕的吞了吞口水,“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你肯定認錯人了。”她一邊說一邊往後退,轉身想跑,腳踏上長滿青苔的石頭,人重重地摔在地上。胡子走過去,一手把阿紫打暈了,把她扛在肩膀上,他望了望周圍,邁步離去。
一顆大樹背後,一個中年男子調息著呼吸,看著離去的胡子,踉蹌的跑下山。
夜幕降臨
大街上的人稀稀拉拉的。唯獨熱鬧的當屬花巷了,這裏聚集了六家的妓院,凡是入花巷的男子,沒有一個能抵得過鶯鶯燕燕的拉扯。
寂靜的胡同裏,一輛破舊的馬車緩緩地停下,拉車的是個大胡子,他環顧了四周,走到一扇小門前敲了敲,從裏麵走出一個五六十歲駝背的老太,她看了一眼大胡子,又打量了一下馬車上鼓起的被褥,慢慢的轉過身,打開了門。胡子把車上的被褥扛在肩膀上,跟著她走了進去,到了一個充滿胭脂味的房間,胡子把阿紫硬生生地扔在了地上,這突來的疼痛,是阿紫慢慢蘇醒,她扭動身子,從被窩裏探出了頭,大口大口的吸著氣,這被褥實在太臭了,雖然外麵的空氣也不好聞。
這時一個拿著蒲扇,鋪著一層厚厚的****,殷紅的嘴唇的女子扭著臀走了進來,她瞥了一眼胡子,走到阿紫的麵前打量了一番,喜上眉梢,嬌柔道:“嗬,這次的貨色不錯。”她蹲下身,撫摸著阿紫的臉,撲麵而來的濃濃的胭脂味讓阿紫屏住了呼吸。這下阿紫算是明白了,自己被賣到妓院了,一個三十一歲的老女人被賣到了妓院,是該慶幸還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