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最多宜(1 / 2)

“掌門盡管說就是,這丫頭慣來皮厚,一兩句話豈有聽不得的?”娘親笑道。

“凡間傷仲永的事確實讓人警醒,我就不說些錦上添花的話了。”掌門仙君在首座上一臉高深。

暖玉仍舊是笑盈盈的,然而笑隻是笑,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悄悄地用法術把古琴變小單手抱住,小心地騰出一隻手來拉住暖玉。暖玉的指尖冰涼,這是是常年服用辟穀丹修煉才會有的溫度。那種冰涼而微微柔軟的手感,會時時刻刻提醒著修仙者們,他們確確實實是在逆天而行,也注定會因此失去一些東西,比如塵世的溫度。

暖玉握了握我的手,然後抽了回去,很自然地行了一禮:“掌門仙君之言,暖玉一定銘記在心。”

“掌門高見。”爹爹柔和地一笑而過,眼底卻帶上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側耳聽聽人聲也近了,掌門略一揮袖,就以袖間微風將殿門拂開。

門外陸陸續續趕來的峰主們多還慢悠悠地手挽手邊飛邊聊天,一派愜意樣子,但估計若是他們真想收徒,那對話多半也不見得會有多麼友好。見殿門打開,便紛紛縮地成寸,三兩步就到了大殿中。

然後,退到爹爹娘親身後的我和暖玉就聽見道先峰綰仙子那獨有的鈴鐺聲。未聞其聲先聞其鈴是她素來的風格,隻是我好奇她平時不想讓鈴鐺作聲該怎麼辦捏?

綰仙子進來就直奔娘親這裏,鵝黃道衫隨風飄搖,鈴鐺與緞帶也隨之微微飄起。但聽她親熱地攥住了娘親的手一陣噓寒問暖:“呦,絕璧仙子,好久不見,近來真是越發出眾了,這兩個小閨女也出落得極好,真是討喜。這就是大的嗎?”說著又順手掐了掐我的臉。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我麵無表情地低下頭,估計臉蛋又紅了。

娘親為我擋住了綰仙子的狼爪,熟稔地接上了話,兩個人聊得熱火朝天,如果不是早知道她們兩個從入門開始就是刀光劍影你來我往從來沒有停過,一定會以為這兩人是親姐妹。

“不是我說啊,絕璧仙子,你可是真疼孩子。可見這天下父母心的,都不容易啊。”綰仙子嬌笑著,鈴兒叮當作響,清脆動人。

我太陽穴突突一跳,這不,上大戲了。

“這可不是,前幾日暖玉還和我使小性子,偷偷在大比之前下山,結果呢,哭著跑回來自把自個兒關房裏哭了半宿兒,可叫人不省心。”

“是啊,前日我座下一個弟子也是鬱鬱寡歡。問他,竟說他一個兒子,雖然不成器一直在外門,也是安安穩穩老老實實的,可是近日竟然不知讓誰重傷,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金丹期子嗣也不容易,看他那樣子,真是讓人心酸的很。”綰仙子麵有愁色道。

金丹期子嗣不容易,元嬰期就容易嗎?那姓金的也叫安安穩穩老老實實?綰仙子這話說的。若是說那姓金的欺負了暖玉,暖玉年紀再小也是名聲有損,更何況姓金的命根不保這事兒聽上去也委實彪悍。綰仙子這是篤定了娘親不敢明說,可真真是欺人太甚。

我暗中磨磨牙。

娘親技術熟練地挽起綰仙子的手:“這是怎麼的,都是同門,不如說出來大家夥兒聽聽。”

“我那弟子金英武,你也是知道的,為我管著長老殿,雖說是記名弟子,人是極為勤勉的,他隻有三個兒子,這小兒子金誠就是不出息,那也是心頭肉啊。”

娘親一隻手按在綰仙子手上,關切地問:“是哪裏傷了?嚴陵江煉丹如何,你是知道的,不如取些傷藥與他,這身體要緊啊。”

綰仙子身體頓時一僵。

她可料不到娘親能膽大到這一步,若說命根被切這事兒,畢竟也是丟臉。現在是誰吃虧,單看是哪個臉皮厚罷了,這綰仙子素來要麵子,這可真真是要吃虧了。更何況娘親還提上了爹爹,真是刀刀往綰仙子心上戳。

綰仙子強笑著:“哪裏哪裏,隻是些許內傷,我道先峰也不是出不起這丹藥。絕璧仙子多慮了。”

“那若是有什麼短了的,可一定要同我說,同門之間客氣什麼呢。”娘親和顏悅色地拉著綰仙子,“你看我們玉鑒峰就是人少,兩個丫頭竟是沒個玩伴,這次我正想選幾個弟子。弟子多了愁,弟子少了煩,可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們一起好好挑挑?”

綰仙子麵上一點兒不露,輕笑著應下了:“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