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佑之浮起一絲苦笑,當時的慕家掌握聖天半數兵馬,散在各地,勢力不可估量,隻要爹爹願意,振臂一呼,群雄響應,奪取江山猶如探囊取物,這便是榮耀的背後暗藏的危險,也正是因為如此,皇上在看到爹爹與成王勾結的信件時,頓時慌了心神,連調查清楚的時間都不敢耽誤,一夕之間便結果了慕家。
慕家立足京城百年之久,勢力盤根錯節,即便處於牆倒眾人推的困境中,也並非不能自保,隻是在所謂的物證之下,進退維穀,忠孝兩難:反抗,便坐實了謀反的罪名,順從,就隻有死路一條。爹爹再三衡量之下,對著慕家列祖列宗,滿門忠魂,選擇了束手就擒,以全忠名……
如今,唯一能與成王對抗的大將軍王身首異處,朝廷一時難覓良將,接替大將軍王的虎威將軍雖是一員猛將,可惜有勇無謀,戰場殺敵還可以,論計謀,玩手段,根本不是成王的對手,兩年的周旋下來,敗仗居多,極少建樹,成王摸清了朝廷的底細,又開始肆無忌憚,屢屢挑釁,皇上龍顏大怒,竭力平息此事,朝堂的人馬分成兩派,一派以江山社稷為由,提議讓用兵如神,驍勇善戰,與大將軍王齊名的鎮遠侯百裏世雄接替虎威將軍的位置,一派以虎威將軍與成王對抗兩年,對其多番了解,不宜被輕易取代為由,駁了對手的提議,這奏折上說的便是這件事。
從虎威將軍屢屢敗績來看,他的確沒有與成王對抗的能力,尋賢能者代之是最好的方法。然而,朝堂關係千絲萬縷,糾纏縈繞,牽一發而動全身,鎮遠侯世居邊疆,守一方疆土,其位不可或缺,一旦回京取代虎威將軍,勢必會影響到虎威將軍一派的勢力與榮譽,而皇上另派人馬前往邊疆,接替鎮遠侯的同時,也必會牽動另一撥勢力的利益,因此兩派人馬各執一詞,僵持不下。
皇上煩不勝煩,將奏折交由文臣來處理,下令勢必要找出折中的法子,既確保各方利益,維護朝堂安穩,又能成功解決成王叛亂的燃眉之急。此事危機重重,不論支持哪一派,勢必會得罪另一派人馬,同在朝堂為官,最忌諱的便是樹敵,一個弄不好,得罪的可不單單是一個人,想必皇上也是深諳其中的利害關係,才會將這塊燙手山芋交給文臣。
而文臣之中,顧寄鬆高居其位,勢必逃不出這場出謀劃策,他苦思冥想了兩日,都想不出穩妥的辦法,明日是最後的期限,家裏又被孫氏鬧得雞飛狗跳,母親對他閉門不見,兩位姨娘一位聒噪,一位冷淡,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愁的他頭發都白了不少。
“看似很棘手的一件事!”顧佑之合上奏折,看著顧寄鬆神色不鬱地放下筷子,滿麵愁容地歎氣,狀似無意地道:“但也不是全無辦法。”
顧寄鬆挑眉看向她,隻當她女孩子家見識短淺,信口開河,哼笑了一聲,不予理會,顧佑之笑道:“爹爹可想出了好辦法?”
顧寄鬆歎了口氣,道:“為今之計,隻能從後起之秀中,選能者與虎威將軍一同禦敵。”既不動搖虎威將軍的地位,也免了鎮遠侯回京,同時確保了各方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