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見顧寄鬆徹底扭轉了態度,才輕蹙娥眉,嬌弱地喚了聲:“侯爺……”
顧寄鬆聞聲看向床上的孫氏,見她嬌弱無力地趴在床上,眉間結著愁怨,蒼白的小臉上眸波流轉,水汽盈盈,唇色略顯黯淡,發髻鬆散卻不雜亂,幾縷細絲隨意散在臉上,平添一抹慵懶之氣,周身散發著難以言喻的病態美,別有一番風味,頓時一陣春心蕩漾,心猿意馬,險些把持不住。
他朝婆子們擺了擺手,老夫人的心結尚未打開,現在不宜動她的人,幾個婆子領命,朝他行了退禮,在顧菱蕊不甘、憤恨的目光中退了出去,順便關好了門。
顧寄鬆走到床前,刻意板著臉,負手而立,也不說話,孫氏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紅著眼圈,虛聲道:“采茹日也盼,夜也盼,終於把侯爺給盼來了,侯爺,采茹好想你!”
不說還好,這樣一說,顧寄鬆當即黑了臉:“你還有臉說,若不是你不知輕重地鑽營算計,至於落到今日這個步田地嗎?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侯府的爵位非安兒莫屬,叫你不要輕舉妄動,你偏不聽,非要玩弄一些不入流的手段,這下好了,不僅毀了安兒的名聲,還被老夫人厭棄了,要不是我不惜和母親鬧紅了臉力保你,你現在已經被貶降為妾了!”
“可侯府的嫡子終究是那小賤種,不僅老夫人偏疼他,母族的勢力也不可小覷,你拿什麼保證安兒能順利承爵?”孫氏忿忿的在心裏駁道,但麵子上卻不見絲毫異色,她杏眸一合,眼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你我夫妻這麼多年,侯爺還不了解采茹的為人嗎?慎兒雖非我親生骨肉,但侯爺的話,采茹始終銘記於心,從來沒動過半分歪心思,安兒還小,被書童算計的糊塗了,行事衝動也情有可原,但采茹真的是不知情啊……”
孫氏伏在床上泣不成聲,麵色因為激動而浮上一絲紅暈,羽睫上掛著幾滴細碎圓潤的淚珠,迎著透過破碎的窗紙投射進來的日光,顯得晶瑩剔透,柔若細柳的腰肢隨著啜泣而微微顫抖著,顧寄鬆望著孫氏水汪汪的眼底倒影的自己的身影,剛壓下去的旖旎之思又開始蠢蠢欲動,他順勢握住孫氏拉扯自己衣角的手,柔聲道:“真的與你無關?”
孫氏擦了眼淚,正色道:“采茹的心,天地可鑒,絕無半句虛言……”
“好了好了!你直接回答就是了,發什麼毒誓!”顧寄鬆一把將孫氏抱在懷裏,心疼的無以複加:“身子可是傷的厲害?”
孫氏委屈地搖搖頭:“隻要侯爺諒解采茹,采茹受點苦不算什麼!”
“說的什麼胡話!”顧寄鬆佯裝不悅,歎道:“我也是一時氣糊塗了,母親又步步緊逼,才會不得已而為之。”
孫氏的小臉貼在顧寄鬆的胸口,聽著他時快時慢的心跳,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侯爺可是就喜歡自己這種弱不經風、楚楚可憐的調調,百試百靈,不管侯爺有多麼生氣,最後也免不得要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侯爺,采茹怎麼樣都好,你不要責怪佑兒,她還小,一時貪嘴也是有的。”看似在為顧佑之求情,實則是變相承認她買通下人,克扣自己的膳食。
“哼!小?再小也不能越過長輩,成何體統!”顧佑之已經在顧寄鬆心裏打了好幾個結,他更氣憤的是早朝遞上的奏折,借著此事敲打她一番也好,不然難消自己心頭之怒!
“你暫且等著,我這就去找她,順便再向老夫人求求情,很快就會放你們出去!”那個女兒現在正得老夫人寵愛,若是她犯了錯,老夫人為了護她,難保不會對采茹之事鬆口。
看著顧寄鬆急匆匆離開的身影,孫氏和顧菱蕊得意地相視一笑,顧菱蕊望著人影攢動的門口,重重地哼了一聲,等著吧,死刁奴,等自己出去了,絕對要給她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