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寄鬆臉色漸漸變得難看,原本就沒什麼準備的他被老夫人說的啞口無言,顧佑之笑笑,從中調和:“也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不如將大廚房的人叫過來問一問,也好免一筆糊塗賬!”
顧老夫人無奈地點了點頭,怒其不爭地瞪了顧寄鬆一眼:“也好!”趁著這個機會,正好讓他看清楚孫氏的為人!
不必顧老夫人吩咐,桂嬤嬤便已心領神會,麻利地出去傳喚,不一會兒人就全過來了,一個管事,兩個副手,一個采買,共四個婆子。
四人恭恭敬敬地見了禮,由掌事朱婆子問道:“不知老夫人為何事傳喚奴婢?”
顧老夫人拿起茶盅,捋了捋茶末,漫不經心地道:“聽大小姐說,今日來清月居的飯菜與以往有很大的出入,這事你們怎麼說?”
孫婆子一聽,忙磕頭告饒:“老夫人明鑒,大小姐的膳食都是按照府上的份例安排的,絕無不妥,老夫人明鑒啊!”
果然有問題!顧佑之淡淡一笑:“朱掌事莫要驚慌,我隻是不解,才會叫各位掌事過來問問,並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
聽她這麼一說,朱掌事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了,暗自捏了把汗,愈發恭謹道:“奴婢為大小姐安排的膳食皆嚴格按照府上的規矩走,絕無半點錯漏,大小姐盡可安心!”頓時就將顧寄鬆那句“清月居的飯菜比壽輝堂的還要奢侈”質疑給力證清楚了。
顧老夫人抿了口茶,抬眼看向顧寄鬆,冷笑道:“你都聽見了?”
顧寄鬆麵色赧然,忙點了點頭,虛聲道了聲“是!”
顧佑之笑了笑,對婆子們道:“既然如此,是佑兒大驚小怪了,以前從未見過這麼多的佳肴珍饈,故才驚擾了大家。”
明明是為了弄清孫氏告狀的真假才叫婆子們過來問話,現在真相大白了,她卻寧願說自己見識短淺,也要掩蓋主母誣告嫡長女的醜事,保住侯府主母在下人麵前的威嚴,看在顧老夫人眼裏,除了濃濃的欣慰之外,還有淡淡的心疼,以及對孫氏愈發強烈的厭惡。
顧寄鬆麵色訕訕地看了顧佑之一眼,四目相對時,又心虛地別開了目光,故而錯過她眼底一閃而過的詭異。
“既然是一場誤會,嬤嬤們就先下去吧,隻是我身子一直虛的很,尚在吃藥膳調理,經不起大魚大肉的滋補,母親掌管侯府時,清月居的膳食一向清淡搭配,現在母親不在了,還請嬤嬤們多用心,可不能自作主張,擅自更換,另外,那血燕以後還是莫要往清月居鬆了,我現在的身子,消受不起!”
原本隻是一番有口無心的叮囑,聽在顧老夫人耳朵裏,卻很不舒服,自作主張說白了就是目無尊主,她最討厭這樣沒規矩的下人,行事也糊塗,明知佑兒的身子虛不受補,她們還大魚大肉……
這不是變相的害人嗎!
顧老夫人這才警覺不對,孫氏進家廟不過兩日,佑兒說膳食變了也是這兩日的事情,多番巧合下來,很難說這不是孫氏挾私報複,一邊暗害大小姐,一邊向侯爺告狀,若不是恰好發生在自己麵前,憑著侯爺偏袒的性子,佑兒可不是要被她們算計進去,吃了這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