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說三小姐的話有幾分可信?”妙丹憂心忡忡地問,她們的下場再淒慘,那也是自己選的,和小姐沒有絲毫關係,潛意識裏,她不希望小姐插手她們的事。
“三分真,七分假!”就審時度勢這一點來看,顧聽雁絕非蠢笨之人,不僅如此,她心思玲瓏,進退有度,善於抓住一切時機,這樣的人絕不會甘心做井底之蛙,將一生都交給別人支配。
“那三小姐也太沒誠意了,明明是來投靠小姐的,還敢說謊!”妙丹不悅道。
迎丹笑她:“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心思單純的和白紙一樣,這深宅大院裏,交心就是交命,任誰也沒有這個膽量!”
“才不是呢!”妙丹不服氣道:“奴婢就是將心交給了小姐!”
大廚房克扣清月居飯菜一事被揭發了以後,今晚的飯菜立馬換了樣子,平時寡淡無味的白米粥換成了微甜的薏仁蓮子羹,一成不變的素菜也挑著花樣兒炒,每盤都油水充足,魚肉也按照清淡的做法上了幾樣,可謂是色香味俱全,營養麵麵俱到,極適合顧佑之這種尚在恢複期的體虛之人食用。
家廟裏,孫氏和顧菱蕊滿心歡喜地等著顧寄鬆過來接她們出去,結果等的天都黑了,也不見他人影。肚子又開始咕嚕嚕地打鼓,顧菱蕊越來越沉不住氣,抱怨道:“爹爹是怎麼回事?接咱們出來也不趁早!”她還等著吃頓豐盛的大餐呢!
孫氏眼底閃過一絲陰厲:“定是在你祖母那裏犯了難。”就知道老婆子不會輕易放她們出去。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婆子拐著食盒走了進來,將食盒放到桌子上,麻利地揭開蓋子,取出裏麵的菜一一擺好。
顧菱蕊上前一看,尖叫道:“怎麼回事?怎麼還是這些?”就算爹爹暫時不能放自己出去,也應該為她們打點好膳食才是,怎麼還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婆子冷笑一聲:“奴婢勸二小姐還是識時務的好,夫人和二小姐中午就沒用膳,若是這頓再打翻了,就要餓到明天早上了!”
顧菱蕊恨不得撲上去撕碎那婆子難看的嘴臉,可想到中午在她們手底下吃的暗虧,又生了幾分懼意:“我要見爹爹,讓爹爹過來見我!”
“二小姐還是消停些吧,侯爺不會再過來了!”
婆子拐著食盒轉身欲走,孫氏忙叫住她,語氣恭敬地問:“嬤嬤方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侯爺不會再過來了?
見她還算識相,婆子難得好心的將剛得的消息說給她聽:“聽聞大廚房克扣大小姐飯菜被揭發,幾萬兩銀子不知所蹤,老夫人生了好大的氣……”
後麵的話不用她說,孫氏也該明白了,於是不做停留,直接推門走了出去。
孫氏整個人僵住了,麵色一片慘白,半天才回過神來,咬牙切齒道:“這些蠢貨!”這件事她做的隱秘,又有賬簿為證,自己不過離開了三天而已,怎麼可能輕易就被揭發出來了?!
她掌管侯府庶務多年,闔府上下皆知大廚房是她的地盤,廚房的油水多,賬簿上有幾兩銀子的糊塗賬也不算什麼,可那麼大一筆銀子不見了,說不是在她的默許動做的手腳,誰也不會相信。況且整件事根本就是自己一手策劃的,隻是那時所有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那小賤人每日病病怏怏,畏手畏腳的,又被自己哄得團團轉,根本就是不成器的爛泥,自己布置的嚴絲合縫,還做了假賬簿為證,無絲毫揭發的可能,因此才會如此肆無忌憚,誰承想那小賤人竟然是扮豬吃老虎!
也不知朱掌事她們怎麼樣了,可是供出了自己?難怪侯爺一走就沒了蹤影……
經過桂嬤嬤帶著幾個懂賬的丫鬟一天兩夜的輪休核算,清月居被克扣的膳食銀子終於算清楚了:光是由韋掌事提供的過去三年的賬簿合算下來,就差了八萬六千七百兩銀子!大小姐吃了多少年這樣的膳食,三年之前又差了多少,顧佑之不說,也就無跡可尋,不過麵對如此龐大的數字,大家都心中有數了。
當然了,光是膳食份例沒有這麼說,隻是孫氏貪得狠了,常常以她身虛多補為名,時不時的記上一筆血燕、人參之類的名貴膳食、藥材,這些東西當然不會給她服用,但差價的銀子可都實實在在地進了孫氏的荷包裏,這種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賺到大把銀子的事何樂而不為,因此才鬧到今日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別說婆子下人了,就是孫氏自己,一時間也拿不出這麼多銀子。
“小姐,你都沒看見,那幾個婆子聽到桂嬤嬤報數後,險些嚇昏了過去。”妙丹幸災樂禍地彙報,“剛才她們又去家廟鬧了一場,照樣被擋了回來,現在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是的!”
顧佑之淡淡一笑,吩咐道:“繼續盯著!”人被逼的走投無路了,總會做些驚天動地的事,可隻剩兩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