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立馬沉了臉,冷聲道:“就憑她做的那些糊塗事,關上一年也不為過!”
顧佑之輕蹙峨眉,麵含憂色:“母親已經得了教訓,必然會反思悔改,痛定思痛。倒是這天氣漸寒,家廟清苦,母親和妹妹身子嬌弱,怕是要吃不消了。”
顧老夫人正垂眸沉思之際,顧寄鬆神采奕奕地走了進來,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此刻的他,正有幾分春風得意的味道。
“在說什麼呢?”看見賞賜還在外間擺著,顧老夫人的麵色頗為沉重,顧寄鬆的笑臉僵了僵,隨口問道。
“佑兒在為孫氏求情,我在想是否要放她出來,侯爺覺得呢?”顧老夫人神色淡淡地望著顧寄鬆,顧寄鬆意外地看向顧佑之,假意咳了幾聲,正色道:“但憑母親做主!”今日的封賞,他心知肚明是誰的功勞,想到當初自己不分青紅皂白地質問於她,忍不住一陣羞愧與心虛,孫氏之事,裏外都是理虧,決計不能再插手了。
顧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還算他不糊塗:“既然佑兒求情,就將孫氏放出來吧,佑兒說得對,天氣一日冷過一日,孫氏有罪,不能讓蕊兒跟著她一同受苦!”
“是……”顧寄鬆連連點頭,潛意識中,他自然是希望孫氏能盡快放出來。
當晚,孫氏和顧菱蕊便出了家廟,顧寄鬆為了做樣子給老夫人看,決定先晾她幾天,於是宿在了姨娘房裏。
“小姐,你為何要為夫人求情,你看看融園的丫鬟們,一個個尾巴恨不得翹到天上去,神氣什麼,還不是小姐的功勞!”妙丹不滿地嘀咕著,夫人與大小姐不和之事,已經被擺到明麵上了,丫鬟們私底下也如鬥雞一般,相互看不順眼,常常明譏暗諷的較量,瞧她的模樣,大抵又是在融園的丫鬟那裏吃了虧。
顧佑之冷冷一笑:“哪裏是我要為她們求情,這分明是祖母的意思,我不過是做了個順水人情而已。”無功不受祿,老夫人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早在她把鮫綃賞給自己時,就知道了她的用意。
“可是老夫人明顯是不情願的呀!”妙丹不懂。
“祖母她情不情願,都要顧及著我這個孫女的心情,不然祖母也不會叫我操心內務了。”好端端的主母還在府上,她這個做女兒的越殂代皰,傳出去了,像什麼樣子,顧老夫人這是逼著自己開口,“再說眼看到了年關,府上的事,莊子上的事都需要人手,祖母上了年紀,精力有限,就算我不求情,母親也是遲早要放出來的。”
妙丹恍然,可心裏還是不服氣:“看看她們的樣子,不就是出個家廟嗎?又是洗艾,又是熏香的,搞得跟要被皇上臨幸的妃子是的,活該侯爺今晚沒過去!”
顧佑之淡淡笑笑,侯爺今晚宿在誰那兒,估計孫氏是沒心思理會了,就算顧寄鬆去了融園,她大抵也沒心情伺候。
事情果然如她料想的那般,融園裏,孫氏氣急敗壞地驚叫一聲:“什麼?被偷了是什麼意思?好好的怎麼會被偷了?”
一園子的丫鬟婆子均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口,這幾天她們何嚐不是過得膽戰心驚,融園出了那麼大的事,偏偏她們還不敢聲張,萬一被發現了蛛絲馬跡,她們的下場最輕也是發賣出府,這輩子也別指望有高門世家願意再收自己,因此隻能等著夫人回來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