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打算借著澄清之際,因為“心急”說幾句模棱兩可的話,徹底讓她坐實了那傳言。
因顧忌著老夫人還生自己的氣,掌府大權尚未奪過來,不敢私自行事,若是擱在以前,斷沒有她在這裏說話的機會!
可氣!也實在可恨!
顧佑之端了杯茶,揭開蓋子聞了聞,“好香啊!是上等的鐵觀音!”
顧老夫人睨了她一眼:“外麵謠言不堪入耳,虧得你還有心思品茶。”
顧佑之抿了一口,不以為意:“左右也不是真的,我又何必往心裏去!”
“不管是真是假,毀的都是你的名聲,你讓那些世家貴族怎麼看你,姻親嫁娶,誰敢要你這樣的女子!”顧老夫人疾言厲色,可謂一點麵子也不留。
顧佑之淡淡笑笑:“這流言傳得如此沒有水平,騙騙平頭百姓還差不多,世家貴族豈是那麼好糊弄的!”
“哦?何出此言?”顧老夫人挑眉。孫氏也是一驚。
“我的流言和妹妹先後傳出,都可謂是空前絕後,但到底還是有差別的。”她頓了頓,看了眼孫氏,又道:“妹妹的流言一傳出,就被編纂了幾十個版本,撲朔迷離,含混不清,各路猜想皆有,符合留言的本質。而我的流言傳來傳去卻隻有那麼一種,內容完美緊湊,精彩紛呈,好像是散播流言之人親眼所見般真實,試想我若是真與下人有私,必定偷偷摸摸,哪敢大肆張揚,叫別人看去了呢!”
“這流言一看就是杜纂出來了,隻為針對重傷我,毀我清白!”
孫氏心裏咯噔一下,忙看向顧老夫人,隻見她先是思索,而後恍然大悟,露出一抹冷笑:“果然蹊蹺!不知誰有這膽子,敢算計到我們侯府頭上!”
顧菱蕊的傳言是梁氏為了報複侯府故意散播出去的,大家心知肚明,她生氣歸生氣,也並非不能接受,佑兒便不同了,她招誰惹誰了,為什麼要詆毀她的名聲?!
況且從製造謠言的手法上來看,兩個謠言並非出自一人,梁氏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除了梁氏,她們伯陽侯府還未曾覺得有愧於誰,那麼敢中傷侯府大小姐,便是於整個侯府作對,侯府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看著顧老夫人陰狠的眼神,孫氏的心突突慌跳的厲害,她一心想把流言編纂的真實些,卻沒想到弄巧成拙,反倒露出了破綻。
“是啊!這謠言杜纂的拙劣,想必製造者也必是蠢笨如豬,敢和我們侯府作對,看來是安生日子過膩了,找些刺激,母親,你說呢?”
顧佑之麵盈淺笑,如白兔般純良無辜,看向孫氏的眼神卻閃著莫名深意。
孫氏眼底怒火翻湧,任誰被隱晦地辱罵也無法做到心平氣和,可那又能怎麼樣呢?勝敗關頭,她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遂咬牙切齒道:“是啊!”
顧佑之忍不住笑笑,為了拉自己下水,她連這等辱罵也能忍,也是為難她了。
她如此忍辱負重,無外乎給顧菱蕊拉個墊背的,想必多日以來,她難得能在今天鬆口氣,可自己既然來了,她這口鬆到一半的氣就隻能生生咽回去!
“其實此事說來……也並非無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