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簡高邈,又來了個百裏亓夜,怕是剛剛沉寂下來的流言,又要卷土重來了!
“你們京城人真是麻煩!”百裏亓夜不耐地咕噥一句。
顧佑之笑笑,隨口道了句:“京城就是規矩多,難得你能看得上京城女子!”
話出了口,方才發覺這話是多麼曖昧不妥,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別開臉,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原本一心想避開的話題,自己卻迎著刀刃兒撞上來了,這人啊,果然是不能太過於放鬆!一放鬆下來,腦袋空了,嘴上就容易說話沒邊兒。
百裏亓夜難得安靜了一回,沒接著她的話油腔滑調。過了許久,久到顧佑之都要以為他根本沒聽到,卻聽聞他呐呐道了句:“我看中的女子,和別的女子不一樣!”
說著,百裏亓夜昂著頭,將視線融入深藍色的夜空,開始如數家珍:“她高貴、漂亮、勇敢、睿智、沉穩,有時十分有趣,有時又冷漠的不近人情……”
顧佑之笑笑,她有他說的那麼好嗎?若不是他幾次三番對自己表明心意,她根本想象不到他嘴裏形容的女子是自己。
心跳也加快了,臉頰也紅了,正被他說的渾身渾身不自在之際,又聽他突然道了句:“名字也好聽!”
顧佑之突然被他逗笑了,這百裏亓夜是典型的愛屋及烏,一旦心儀某個女子,連帶著覺得她的一切都是好的!
“我的名字,是我娘為我取的,取意:傾心為善,天地佑之。我的弟弟叫顧慎之,取意:親賢遠小,謹慎為之”許是從那個時候起,崔影柔就看透了顧寄鬆的為人吧,可惜卻仍舊未能逃得過既定的命運悲劇。
“你們有一個好娘親!”從名字上就能看出,這位母親對孩子深深的疼愛與護佑。
“你呢?你的名字也很特別,說來聽聽!”
百裏亓夜搖搖頭,“我的名字就是隨意取的……沒什麼寓意!”
“瞎說!”顧佑之明顯不信,“哪有父母會隨便給孩子取名字的?”
百裏亓夜忙道:“真的,我爹……父王隻是個會帶兵打仗的糙漢子,他能給我取個名字就不錯了……”
想到前世自己曾見過的百裏叔叔,的確是十足的糙漢子,邊疆的風沙將他整個人吹得黝黑異常,偏偏他還應景地留了一臉大胡子,笑起來響聲震天,氣勢如虹,為人粗獷豪放,不拘小節,確實不像個會在這種文雅之處留心的人。
見她不說話,百裏亓夜以為她不高興了,幹脆心一橫,從實招來:“其實,我的名字很簡單……百裏,是我爹的姓氏……”
廢話!你是你爹的孩子,不隨你爹姓還能隨誰姓!顧佑之忍住笑意,依舊沒理他。
“……亓……是我娘的姓……”
顧佑之挑眉看他,難道他的名字是幾個人的姓氏拚湊起來的不成?
“夜,是因為……我是在晚上出生的!”
“噗……”百裏亓夜好似用盡全身力氣才才將自己的名字解釋清楚,偏偏有些人不體諒他的苦心,險些笑得岔氣。
“你看吧……你笑了,你又笑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笑……我都說了沒什麼好說的……你還笑……不許笑……”
“難怪你給自己取名叫亓燕清,原本還以為是故意隱藏身份,現在想來……你根本就是嫌棄自己的名字!”
顧佑之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百裏叔叔實在太可愛了,她甚至可以想想一臉絡腮胡子的百裏叔叔對著夜空冥思苦想的苦瓜臉了。
“那天晚上肯定是陰天不見星月,否則你極有可能叫百裏亓月或是百裏亓星……”
百裏亓夜黑著臉盯著眼前笑得正歡的女人,咬牙切齒道:“不許再笑了!”
崖底氣氛正好,黑暗籠罩下的京城卻因為簡高邈滿臉是血的回歸掀起了驚濤駭浪,一個權臣公子被謀殺已是對京城權貴的挑釁,更何況連皇上親封的禦赫縣主也遭了歹人的算計,且生死不明!
消息尚不及傳進宮裏,伯陽侯府和國公府便出動所有能調動的力量出城尋人。
其實在此之前,顧老夫人早已派出人手私下去尋了。顧佑之每次出府最晚太陽西斜肯定就回來了,今日久久等不到她來告安,顧老夫人雖心裏疑惑,卻也沒往不好的地方想,畢竟兩人正濃情蜜意,一時貪玩,回來的晚些也是有的。且事關私會,不好大張旗鼓,隻好私底下動作,卻不想人沒找著,等到的卻是陰陽兩隔的驚魂消息!
顧佑之是皇上親封的禦赫縣主,她若出事,伯陽侯府怕是要擔個監護不力的罪名,因此,不論顧佑之能否入顧寄鬆的眼,伯陽侯府對她的找尋是真心實意,且不遺餘力的。
融園裏,孫氏等了一天,終於等來了消息:“什麼?你說簡高邈活著回來了?”
“是啊夫人,咱們的人看的清清楚楚,簡公子雖滿臉是血,但人確實是活著的!”胡嬤嬤焦急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