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承想,隻是幾麵之緣,自己對她由一開始的否決,到後來的好奇,再到現在的傾心,仿佛是發生在瞬間的轉變。隻道是佳人依舊,念念不忘。而她的舉止神態更是篤定了他曾有過的想法:此等女子,果真是非凡夫俗子所能相配的!
顧佑之察覺到同時落到自己身上的灼熱視線,當屬夏承捷的最為熱烈,她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視線卻是本能的落在夏承啟身上。
她早已將夏承捷的旖旎之思忘在腦後,也不認為自己的魅力會讓他念念不忘,她隻是遵循感覺望去,視線也不過是找去熟人身上而已。
恰巧,夏承啟也看著她,兩人的視線不期然的相遇,都禮貌而客氣性的笑笑,算是招呼。
兩人細微的互動看在別人眼裏,便變了味道。尤其是始終注視著顧佑之的幾人,從顧佑之進入大堂時起,便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色,不管是麵對那日的凶險,還是麵對眾人的猜疑,一直是麵不改色,唯一一次的神情變化,卻是給了一個男人,若說兩人之間沒有往來,是誰也不會相信的!
夏靜瀾看著百裏亓夜緊握的拳頭,勾了勾嘴角。而遠在人群中的王玉凝,望著麵容陰寒的夏煜桀,心裏流淌的是微微的苦澀。孫氏亦是訝然,顧佑之不是心儀百裏世子的嗎?那她和襄平王世子眉來眼去的,又是為了哪般?
正在眾人心思各異之際,衙役來報,滿香樓的掌櫃已經到了,韓大人忙傳人進來。
那掌櫃進門後規規矩矩地行了禮,韓大人問:“你便是滿香樓的掌櫃?”
“回大人,草民姓劉,正是滿香樓的劉掌櫃!”
韓大人指著顧佑之問他:“你可認得這位姑娘?”
劉掌櫃的想都沒想便忙不迭地點頭:“認得認得,前兩日,這姑娘日日來滿香樓買棗泥糕。喜食棗泥糕的人不少,但日日來買的卻不多,因此草民對這位姑娘的印象十分深刻!”
劉掌櫃的說完抬袖沾了沾額上的汗,他匆匆被帶到此處,卻不知是為何原由,半是疲累半是急切。小老百姓規規矩矩的一輩子也沒來過這裏,生怕自己說錯了話,引罪上身。
“劉掌櫃可還記得是哪幾日?”韓大人問。
“大約是初五往前數十多天,也就十二三天的時日。”劉掌櫃戰戰兢兢地回話。
“初五?你為何會記得如此清楚?”韓大人又問。
劉掌櫃忙道:“回大人,京城人皆知,滿香樓的棗泥糕最是正點,日日供不應求,前幾日,這位小姐來的早,都能買到,初五那日,她是晌午過後才來的,棗泥糕已然售罄,草民告知她若喜歡這糕點,可以提前預訂,這樣便不必擔心跑空,這位小姐便有心照做,交了定金說明日來取,結果初六那日,草民從清晨等到傍晚,都不見這位小姐****,實在蹊蹺,因此記憶猶新。”
說著,他眼角餘光突然瞥見坐在旁側的夏承啟,麵上一喜,道:“大人,草民有證人!”他指向夏承啟,“這位公子是滿香樓的熟客,最是中意這棗泥糕,日日來買,已然有三個年頭了。那日見這位小姐跑空,他還好心的將自己的糕點讓給她……”
眾人的視線隨著劉掌櫃的指引均落在夏承啟身上,夏承啟似乎並未察覺,隻微微向韓大人點了點頭,示意確有此事。
百裏亓夜看看夏承啟,再看看顧佑之,微微蹙起了眉,眸波流轉,且明且暗。
夏煜桀微微收緊拳頭,三個年頭……沒想到他對慕紅雪的感情如此深厚,十年前就知道了不是嗎?原本是不在意的,可今日從別人口中聽來,心裏居然莫名的不舒服,不僅如此,還難受異常。
他微微瞥了眼夏承啟,眼底閃過一絲冷色,卻正巧和夏承啟的目光對個正著,夏承啟突然微微勾起了嘴角,那淡淡的笑意展現在蒼白的臉上,更顯意味不明,卻又含義深刻。
夏煜桀拳頭突然硬如鋼鐵,指甲刺入掌心而不自知,心底狠狠一痛,險些讓他破功。
慕紅雪!慕紅雪……
旁聽之人雖未再起私語,但看顧佑之和夏承啟的目光卻變了變,多了一層曖昧的東西。
顧佑之製止住想要看向百裏亓夜的視線,垂眸不語。
“勞煩劉掌櫃跑一趟,劉掌櫃先退下吧!”韓大人見他說的與事發時間正好吻合,便沒再多問。
吩咐劉掌櫃退下後,韓大人又將線索放在那塊玉佩上,他吩咐下去,那塊作為關鍵證據的白玉便被呈了上來。
“顧長姝,你且看仔細了,這可是你的隨身飾物?”
顧佑之淡淡看了一眼,道:“這玉,應該是小女的那塊無疑!”
韓大人狐疑地看著她:“你不要再仔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