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經此次生死之劫,顧佑之也算是將生死置之度外。是時候該讓慎兒知道其中的凶險與醜惡了,萬一哪一日自己再遭殺戮,不幸殞命,慎兒也不至於因過於安逸而毫無招架之力。
在顧佑之的殷切注視下,顧慎之重重地點了點頭:“慎兒明白了,慎兒一定會發憤圖強,繼承爵位,變成比爹爹還要厲害的人!”
顧佑之笑眯眯地看著顧慎之,看著看著就紅了眼圈,她將顧慎之攬在懷裏,突然發覺,對付孫氏,鏟除孫氏一族,不僅僅是為了前世慕家之仇,也是為了保護身邊最重要的人!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蘭嬤嬤去而複返,兩手空空。
“祖母可是說了什麼?”顧佑之拉著顧慎之坐到桌邊準備用膳,隨口問了一句。
“回小姐,老奴並沒有見到老夫人,隻將糕點交給了門口的碧春,碧春悄悄告訴老奴說,老夫人對夫人發了好大的火氣,夫人現在還在壽輝堂裏沒出來,恐怕此事不能善了。”
顧佑之笑了笑,當然不能善了,孫氏這次不僅僅是謀害她那麼簡單,試想堂堂伯陽侯府竟發生了主母謀害嫡長女的醜事,這對侯府名聲該是何等致命的打擊!
若處理不當,不僅國公府那一關過不了,顧寄鬆在朝堂上也不會好過,正所謂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試想一個連正妻都管教不好的朝臣,又有何能力為皇上分憂!
所以孫氏必須重罰,哪怕是做做樣子給國公府看,給滿朝文武看,甚至給皇上看,這份罪責也輕不了!
漸入深夜,顧佑之將要就寢,妙丹從外麵帶來消息,孫氏被顧老夫人罰跪廟堂,像侯府的列祖列宗思過懺悔。
這責罰說輕不輕,說重也不重。相比於殺人償命的死罪,確實太輕了,但對於證據不足,尚不足以定罪的嫌犯來說,未罪先罰,有一半的可能,這罪白受了。
在自己的謀劃下,孫氏的情況多半會是後者!
第二日,夫人受罰的事便如長了翅膀般飛遍全府,據說是老夫人親自下的命令,侯爺就在一旁看著,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向維護夫人的侯爺破天荒的沒有開口勸慰老夫人。為此,顧菱蕊好一通鬧,鬧到壽輝堂吃了閉門羹後,又鬧到顧寄鬆的書房,不知什麼原因,被顧寄鬆打了個耳光給攆出來了。誰知她竟死性不改,拉著顧懷安一同鬧,結果姐弟兩人紛紛被正在氣頭上的老夫人給禁足了,顧懷安連學堂也上不了。
孫氏母女失意,顧佑之的日子也不好過,她如往常一樣去壽輝堂給老夫人請安,結果在門口被晾了近兩個時辰也不得召見,日日如此,就連送去的棗泥糕也給賞給了下人。
顧佑之知道老夫人對自己的有意隱瞞始終無法介懷,加之心裏窩著火,一半是拿她出氣,一半是想給她點顏色瞧瞧,讓她明白,這夫人的當權者是誰,她是倚靠誰才有的今天!
顧佑之不能真的和顧老夫人翻臉,隻能受著,且要日日用自己的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隻望顧老夫人在需要台階時下時,自己能恰好讓她踏著,順著出了這口氣。
三日一晃而逝,孫氏是被抬出家廟的,據說出家廟時,她麵色蒼白如厲鬼,即便躺在架子上,雙膝也始終保持彎曲狀直不過來,模樣甚是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