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佑之看了眼太子,暗自歎了口氣,不知這個蠢貨又要耍什麼花樣!
太子走了,眾位貴姝自然要跟上,呼啦啦一大群人都往壽輝堂走去,陣仗十分壯觀,怕是連皇後出行都不曾有的排場。顧佑之作為今日選妃的主角,又是這侯府的主子,占盡了天時,自然是要走在前麵,太子當然也不能屈居人後,顧菱蕊則仗著挽著顧佑之的胳膊,硬生生插在顧佑之和太子之間,討盡了人嫌,卻沾沾自喜,自覺良好。
行至回廊處,眼見著壽輝堂就再前方,嘈雜賀喜聲隱隱都能聽得清楚,卻突然出來極不和諧的一聲:“說,是不是你誘導大小姐在二少爺吃食裏下毒的?”
這一聲來的如此清晰,似有法力一般,眾人的腳步當場就定住了。
顧菱蕊佯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喃喃道:“誰這麼大膽,祖母的壽辰,竟然有人敢挑在這個時候撒野!”
又聞一聲道:“你胡說八道,在下什麼時候……”
“好啊!你還敢狡辯!我親耳聽見的還會有假?!枉我們老夫人好心收留你一場,沒想到你竟然是個蛇蠍之輩,心思歹毒不說,我們好好的大小姐也被你給教唆壞了,竟然幹起了給弟弟下毒的蠢事!”
“你……”
由於回廊四周種滿了樟榕小景,因此並不知道說話之人是誰,那女聲略顯蒼老,那男聲卻十分年輕,正是茅義生無疑。
兩人的對話雖然是氣急敗壞的對峙,但那女聲邏輯十分清楚,三言兩語就說出了顧懷安下毒一事的主體輪廓,一看就不像是情急之下說出的話,隻是在場之人關心的卻不是她話的條理,而是內容,因此並未發現其中蹊蹺。
剛剛發生了靜瀾郡主無中生有一事,此事一出,在場之人就立馬聯想到顧長姝和顧二公子也是異母所出,而且眾所周知,顧二少爺遠比大少爺要得寵,難道就因為這個,所以顧長姝……
陶氏一聽就急了,一把拉住顧佑之正欲詢問她是怎麼回事,卻被顧佑之製止。顧佑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繼續聽下去。
不是道愚蠢的孫氏母女這次又安排了什麼戲碼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又聽那邊道:“……大小姐一定是受了你的蠱惑!雖說大小姐一直擔心二少爺搶了大少爺的爵位,但除了往日裏的小打小鬧外,從未對二少爺下過重手,一定是你為了進我們侯府,從中攛掇蠱惑我們大小姐幹下這傷天害理之事……”
“你胡說,醫者仁心,在下指天發誓,從未做過如此惡毒之事!”
“指天發誓?我呸!你也不怕褻瀆了神靈!你當我不知道,你過去就是錢府的府醫,因被姨娘收買,險些害死了錢老爺才被趕了出來!錢老爺宅心仁厚放你一把,誰承想你死性不改,居然又將心思打到我們伯陽侯府,攛掇大小姐做下這毒害幼弟,天理難容之事,走,跟我去見老夫人去,今兒個我定要當著老夫人的麵拆穿你的陰謀!”
“去就去,在下行的正坐得端,怕你不成?”
那邊的爭吵還在繼續,顧菱蕊這邊也演起了苦情戲碼,隻見她雙眼含淚,不敢置信道:“姐姐……安兒的毒真的是姐姐下的?”
顧佑之神色淡淡地看了眼聲音傳來的方向,彎起嘴角道:“這毒究竟是誰下的,妹妹不該問我,應該去問母親,我相信母親比我更清楚!”
顧菱蕊愣了一下,這個時候,當著太子的麵,顧佑之不是應該拚命解釋澄清才是嗎?她怎麼還這麼平靜?!該死!她這副模樣,叫她怎麼演下去嘛!
“可是那婆子口口聲聲說是姐姐……”
“那妹妹是相信那婆子的話,還是相信姐姐的話?”顧佑之神情冷靜地看著顧菱蕊如跳梁小醜般演戲,不管她如何蹦躂,始終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顧菱蕊咬了咬嘴唇,暗道顧佑之狡猾,相信婆子擺明了是要落人口實,相信她的話,那這場戲就白演了!
“蕊兒自是相信姐姐的,可是空穴來風必有因……”
不待她說完,孫氏的聲音橫插了進來:“你們這是做什麼?”
孫氏出場了,這戲也該演得差不多了!
顧佑之撥開盆景走上前去,譏諷道:“母親總算出現了,母親不知道,方才這演了出十分有趣的戲碼,母親想聽聽嗎?”
陶氏知道此事必要當場解決,要是就這麼糊裏糊塗的掩蓋過去了,顧佑之的名聲就全毀了,身上壓著個毒害幼弟的罪名,莫要說名聲,怕是這輩子都要毀了!於是她轉過身對眾人道:“既然大家都聽過了,那麼下麵我們就要查證事實的真假了,還望各位留下來做個見證,日後有什麼風言風語流出,還望各位給顧長姝一個公正!”
孫氏一聽懵了,她也是被顧菱蕊逼的沒有辦法了,才臨時想了這麼個計策,好在正在她苦苦思索要如何實施時,二門的粗使婆子找上自己說認得茅義生這麼個人,並且這個人有前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