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大胡子肉鋪老板娘難產,隻能說上天都在幫助顧佑之,時辰計算的分毫不差,瑞敏碰到茅義生純屬偶然,幾個路過的百姓可以作證。
如此,茅義生的人品便分明了。
陶氏趁熱打鐵,朝著老嬤嬤大聲嗬斥:“大膽刁奴,誰給你的膽子陷害大小姐,你該當何罪!”
那嬤嬤嚇得連連磕頭求饒,額頭觸在地磚上發出一聲聲悶響,每想一次,孫氏的心就跟著顫抖一次,幹脆決定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都上一把,隻聽她大喝道:“來人啊,將這個居心叵測的老奴給我帶下去!”
那嬤嬤早已是六神無主,她不知道被帶下去後自己是否還有活路,於是也不管不顧了,當即大嚷道:“夫人你不能這麼對我,明明是你叫我陷害大小姐的,你不能不管我……侯爺、老夫人救命啊……此事都是夫人一手策劃的,與老奴無關……夫人說要是老奴不錯,就要殺死老奴的兒子……”
老嬤嬤臨陣倒戈,扭曲事實,不僅供出了孫氏,還將兩人的交易關係硬生生掰扯成孫氏威脅逼迫,自己不得已而為之,希望老夫人和侯爺能看在自己也是受害人的份上放自己一碼。
孫氏的險棋還是走錯了套路,不僅沒將這個威脅除去,反而將她逼急了,供出了自己,情急之下也想不到好的對策應付,幹脆一股腦隻想喊冤,誰知不等她開口,便聽顧菱蕊道:“你胡說,娘親什麼時候威脅你了!明明是你收了母親的銀子……”
“啪!”顧寄鬆再也隱忍不住,一巴掌招呼上去,沒辦法,要是任由這個沒腦子的女兒胡言亂語下去,侯府那點家醜就要被搬空了!
顧菱蕊不敢置信地捂著臉,雙目猩紅地盯著顧寄鬆,為什麼?為什麼爹爹要屢屢對自己動手,為了顧佑之那個小賤人打自己不說,現在竟然為了個死奴才對自己動手!
計劃落空的顧菱蕊滿腹失望,幾近絕望,幾乎沒有思考能力,做出如此蠢事便不足為奇了!
盡管她的話說了一半被顧寄鬆打了回去,但該聽的東西大家都聽得是清清楚楚,連親生女兒都承認了,孫氏也不必喊冤了,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被扒光了衣服,渾身****般羞憤難堪!
有什麼事能比繼母陷害嫡長女被當眾揭發更讓人無地自容的!
陶氏冷笑道:“侯爺打的可真是時候,怎麼,怕二小姐說出什麼不該說的?可真是叫人懷疑,那死去的郎中是不是也這樣被封了口!”
“胡言亂語!”顧寄鬆惱羞成怒,直指陶氏,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那郎中並非賣身於侯府,侯府無權決定其生死,若那郎中的死真與侯府有關,即便顧寄鬆是伯陽侯,也是要吃罪的!
“那侯爺倒是給我解釋解釋,為何那郎中好端端的就死了,家人又連夜遷出了京城,太子派去調查的人可是查得清清楚楚,那郎中的兒媳身懷六甲,分娩在即,斷沒有此時遠行的道理,這不合理之處,又要作何解釋?!”陶氏絲毫不肯退讓,當年兩府奪女時,她尚未嫁進國公府,若是此事再發生一次,她勢必要奪回佑兒!
“此處的確蹊蹺,但也不能隻憑此處便說侯爺與那郎中的死有關!”太子這個時候開了口,卻是為顧寄鬆澄清。
陶氏為人潑辣精明,太子從不輕易開口,一旦開口必有原由,這原由也絕非女人家爭風吃醋那般淺薄——太子尚未登基,總需要朝臣支持,太子為顧寄鬆開脫,必是起了拉攏之意,若是此時不給太子情麵,那麼得罪的便是皇後一族!
陶氏憤憤地瞪了顧寄鬆一眼,既然動不了正主,那便拿她身邊的人開刀,削去他的左膀右臂,也夠他疼上一段時日!於是將目光轉向孫氏:“顧夫人身為侯府主母,卻意欲謀害即將參與太子妃大選的嫡長女,且佑兒還是皇上親封的禦赫縣主,不知侯爺要如何定罪!”她特意把‘參與太子妃大選’幾個字咬的慢且重,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按理說繼母謀害長女不過是內宅瑣事,大多關起門來解決,加之又未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更加談不上罪責,頂多是罰跪個祠堂或者禁足反思什麼的。但顧佑之的身份十分特殊,聖上禦封在前,太子妃大選在後,孫氏敢對她下手,足以押送大理寺受審了!
顧寄鬆閉了閉眼,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幾乎整個京城的世家貴族都在此處,除非他不要侯府,不要伯陽侯這個身份了,否則就絕不能讓侯府發生一起繼母謀害嫡長女的醜聞後,再傳出堂堂伯陽侯包庇謀害女兒的凶手這一罵名!
顧寄鬆緩緩抬起了手,咬緊牙關,正要下令,這時顧佑之突然站了出來:“爹爹稍等,女兒有話要說!”
顧寄鬆的手當即僵在半空,顧佑之也不理他,徑自走到太子麵前,行跪拜大禮,神色嚴肅道:“臣女顧佑之願以參選太子妃殊榮換母親無罪,自此退出太子妃大選,望太子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