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屏風……的確是好生眼熟!”沈宛陽的娘親沈叢氏蹙眉附和,再三思索,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我也覺得此物有點眼熟……”又有一人開口。
“的確好似在哪裏見過,也不知是不是眼花了……”
……
顧佑之笑笑,淡然道:“此物是在寶齋行所得,各位夫人若是去過寶齋行,見過此物便也不足為奇,隻是佑兒慚愧,耐不下心性為祖母尋得一份新奇的玩意兒,竟叫許多人都認出來了!”
話音一落,眾人不見恍然,隻覺疑惑更甚。郭夫人搖搖頭道:“要說這寶齋行,我可是那裏的常客,怎麼就不曾見過這等寶貝!”要是入了她的眼,早買回府裏稀罕了,哪裏還輪得到顧長姝!
“是啊,我與郭夫人正好相反,幾乎從未去過寶齋行,如何能在那裏看到!”一位新婚不久,尚著大紅喜月長裙的少婦跟著道。
“是啊,寶齋行若是有這等寶貝,早就被別人捷足先登了,如何能等到這個時候!”
顧佑之笑笑,道:“說來也不巧,這屏風原本是寶齋行的鎮店之寶其中之一,掌櫃的本意是不願出手的,是佑兒厚著臉皮央求了許久,那掌櫃的也是個性情中人,聽聞佑兒是送於祖母做壽的,便成全了佑兒的拳拳孝心。”
一位婦人上前細細看了看,問顧佑之:“顧長姝可打聽了這屏風出自何處?”
“這佑兒倒是沒問,也不怪佑兒粗心,寶齋行一向保密甚微,就算問了,怕也是白費口舌!”顧佑之故作不解道:“這位夫人何故有此一問?”
那婦人瞥了眼陶氏,笑道:“我隻是覺得此物異常貴重,不似凡間之物而已,並無他意。”
顧佑之淡淡笑笑,垂眸不語,按說這否極泰來十二開天然琥珀石屏風與顧菱蕊的東海蛤珠台和田玉觀音相比,也隻是平分秋色,不分伯仲,她卻隻說這屏風不似凡品,想必是想起了曾在哪裏看過,卻又不敢肯定,故才有意試探!
孫氏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隻覺陣陣昏厥上頭,一時間有些頭重腳輕,險些站立不穩。
若是這屏風是陶氏嫁妝的秘密被揭開,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孫氏看了看顧老夫人,又看了看顧寄鬆,再看看陶氏,心裏如千軍萬馬奔騰而過,已經完全沒精力去想這到底是一個偶然,還是一個精心策劃的圈套,隻期望眾人想不起來,此事盡快揭過去!
顧菱蕊險些氣詐,明明自己的壽禮和顧佑之的不相上下,為什麼眾人隻對那件破屏風津津樂道,不就是在哪裏見過嗎?那千人觀萬人賞的東西也敢和她的罕見珍寶叫囂,簡直是不知所謂!那些人是都瞎了眼了嗎!
顧菱蕊越想越不忿,幹脆上前伏在顧老夫人膝上,故作乖巧道:“無論是精心準備還是匆忙置辦,都是一份心意,相信大姐姐也不知道自己的賀禮會引發如此激烈的爭論!”
顧菱蕊也算是聰明了一回,說話也學會了含沙射影,不留話柄,不僅暗諷顧佑之的賀禮不夠稀罕,更暗含了她對顧老夫人不上心的深意。
不過,雖說是深意,還是叫人一聽便能聽出其中四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