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借著這個機會,正好把話說開了,是非曲直讓他自己掂量掂量,看看到底誰才是害群之馬!
“若不是孫氏貪墨了柔兒那麼多嫁妝,崔國公何以揭發?你又豈會被聖上重罰?!你以為我不知道,以孫氏的膽色,要不是身後有人撐腰,捅破了天她也不敢貪這麼多!你瞧瞧你自己,都被孫氏迷惑成什麼樣了?如此是非不分,你還配做我堂堂伯陽侯府的當家人嗎?你還配做朝廷一品大員嗎?啊?皇上罰你就對了,我看你也是時候好好想想了,落入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你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顧寄鬆臉上一陣紅一陣黑,嘴巴張張合合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兒來,他是給孫氏撐腰不假,可他著實也冤呐!
崔氏剛死那會兒,他頂著重壓將孫氏抬為正室。那時候孫氏根基未穩,老夫人又橫挑鼻子豎挑眼管的厲害,掌府大權雖說是交到了孫氏手上,但每月都會抽查,生怕出什麼岔子。
有一次孫府不知出了什麼事,急著用銀子,需要整整五萬兩!
那時候孫遠儒剛剛升官,哪來那麼多銀子,看著心愛的女人急得團團轉,他也著實心疼!
幫是一定要幫的,可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從侯府賬麵上挪銀子,畢竟孫氏已經嫁了過來,生死都是侯府的人,不該有外心,拿侯府的銀子去幫助母族,好說不好聽啊!
孫氏當上主母不易,斷不能在這時被老夫人挑出錯處,給她貶降的理由。於是,顧寄鬆就給孫氏出了個主意:崔氏的嫁妝不是在你手裏嗎?從那裏出不就行了嗎!左右老夫人每月查賬,查得也隻是侯府的賬目,崔氏的嫁妝她從不過問,挪用崔氏的嫁妝銀子可謂是極安全的!
孫府的危難解除後,孫氏窩在顧寄鬆懷裏哭的是梨花帶雨,千嬌百媚,顧寄鬆的一顆心碎了又碎,每一塊碎片上都寫滿了疼愛與憐惜,一時情亂,他隨口說了句:“以後需要銀子就從崔氏的嫁妝裏出,有事本侯給你兜著……”
事實上,顧老夫人不查崔氏的嫁妝,是篤定孫氏沒那麼大的膽子,敢打先主母嫁妝的主意,別說先主母為侯府留下一雙兒女兩個子嗣,就算她後繼無人,這嫁妝也該是侯府的,容不得孫氏獨吞!而顧寄鬆會這樣承諾,也是絕對沒有想到,崔氏竟然膽子這麼大,生生挖出個無底洞來!
他原本想著少個幾萬兩也不算什麼,大不了日後侯府出錢補上,頂多挨頓訓也就過去了,可是兩百多萬兩啊!放眼整個京城,除了國公府這種百年望族,任誰一時間也拿不出這麼多銀子啊!
崔國公當朝說出這個數字時,他險些嚇昏了過去。若不是篤定崔國公不敢罪犯欺君,就算是殺了他,他也不敢相信孫氏竟是如此膽大包天,簡直……該死!
這時,孫氏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期期艾艾地進了門。顧佑之望了她一眼,起身大大方方地朝顧老夫人和顧寄鬆見了禮,道:“爹爹恕罪,祖母恕罪,此時的確是佑兒的過失,當初去國公府取嫁妝單子時,舅母見嫁妝太多,查對之事又極為繁瑣,擔心佑兒累壞了身子,就派人來幫助佑兒一臂之力,結果佑兒這身子的確不爭氣,好不容易挨到了查完,倒頭便睡了過去,因此才忘了囑咐碧霞,給爹爹和孫大人造成了這麼大的麻煩!”顧寄鬆閉朝五日,孫遠儒作為孫氏的爹爹,定然也落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