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雪感覺到他的視線,後知後覺地害羞了起來:“哎……都是我在說。不好意思,我的時間幾乎都花在麵塑上了,不喜歡社交也沒什麼朋友,難得跟人聊聊天,表達欲有點太強了。”
言頌平靜地說:“我也沒朋友。”
茗雪很意外:“你看起來像是有很多朋友的人。”
“你看錯了。”言頌漠然地說,“我討厭人類,不喜歡交朋友。”
茗雪心中發出爆鳴。
還以為今天跟言先生產生了這麼多交集以後,兩人也算是拉近距離了,結果人家討厭人類,她又改變不了自己的生物屬性。
想跟他交個朋友這麼難嗎?
但他曾親口承認應歌是“老朋友”,所以即便他討厭人類,不喜歡交朋友,他也有過至少一個人類朋友。
有先例就意味著還有希望,茗雪瞬間滿血複活:讓我再試億次!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需要學那麼多語言?”
言頌:“做生意的。”
茗雪臉上陪著笑,心裏在尖叫:好家夥,說了跟沒說一樣!
她真的很想把自己過分強烈的“分享欲”分一些給他,他這樣水潑不進,針紮不透的超強防備心,根本就擊不穿。
突然覺得他沒朋友很合理,有攻陷他的精力,都能交一籮筐朋友了,別人也不是非跟他做朋友不可的,可憐的她除外:言先生是目前唯一一個已知的對她恢複記憶有幫助的人,她就是非他不可!
軟的不行,幹脆試試硬的。
茗雪手上的動作一停,聲音壓低八度,硬氣地說:“言先生,今天我招待你吃喝玩樂,我的誠意你是看得見的,你對我能不能稍微真誠一點呢?”
言頌正按她教的在給葉子壓葉脈,聽見“吃喝玩樂”四個字明顯愣了一下,硬要這麼說好像也算靠得到邊,不能說消費降級就不是消費。
既然她提到了“真誠”,剛好他有幾個需要真誠回答的問題,於是問她:“你認識應歌?”
“我不確定,我失憶了。”茗雪認真地說,“我隻能說,現在的我,沒有任何關於應歌的記憶,你能理解嗎?”
言頌故意問得這麼突然,就是想看她會不會露出破綻,結果答得滴水不漏。
“我的事,不是應歌跟你說的嗎?”
他盯著她的眼睛,留意她的微表情。
“謔……”茗雪一臉驚恐,“你這樣說就很可怕了,我連應歌的名字都是在墓碑上看見的。我膽子小得很,你不要嚇我……”
言頌沒有看出她有撒謊的痕跡,要麼她說的是真話,要麼她的心理素質過硬,撒謊都不會臉紅心跳。
茗雪腦子忽然清明:言先生問的兩個問題都跟應歌有關,她想到了一個言先生無法拒絕的絕佳理由。
“或許我真的認識應歌,隻是忘記了。”她跟著他的思路走,和他保持邏輯一致,“你要是願意幫我找回記憶,我們就能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