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宋冬平攙扶著林曼曼回到公寓。林曼曼的身體仍然冰冷，渾身發顫，雙手死死抓著宋冬平的手臂，指甲幾乎嵌入皮肉中。房間裏燈光明亮，但空氣中依舊彌漫著一股壓抑的寒意。
林曼曼蜷縮在沙發上，緊緊裹著一件毛毯，但那雙修長的大腿依然裸露在外。她的肌膚白皙如雪，腳踝處隱約能看到幾道淺淺的抓痕。
“我感覺……她還在看著我。”林曼曼的聲音帶著顫抖，她雙臂抱著膝蓋，眼神空洞。
“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檢查一下門窗。”宋冬平拿出工具箱，將所有的門鎖檢查了一遍，又試著用膠帶封住窗戶縫隙，仿佛這樣能讓房間更安全。
他回到客廳時，發現林曼曼正靠在沙發上睡著了。毛毯滑落到地上，她側臥的身姿顯得格外撩人。吊帶睡裙的肩帶滑落，露出光潔的肩膀與一小截鎖骨，微微起伏的呼吸讓她整個人透著一種無法忽視的誘惑。
就在此刻，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縹緲”的通知彈了出來：“記得她的樣子。”
宋冬平瞪大眼睛，下意識地回頭看向沙發上的林曼曼。她依然在睡著，但胸口的呼吸似乎開始變得急促，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意。
林曼曼突然從沙發上彈起，臉上帶著恐懼的表情，大口喘氣，渾身冒著冷汗。她的手下意識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聲音顫抖：“她……她又來了！她在夢裏說話，說她要我代替她！”
“冷靜點，曼曼！”宋冬平抓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手指冰涼得像一塊石頭。他試圖讓她坐下，但她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跌倒在地板上。
地板上有一灘水漬，形狀模糊，但卻像極了一個女人的側臉。林曼曼跪坐在地上，手指點著那灘水漬，聲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語：“她說……她記得我。可我根本不認識她啊！”
宋冬平看著地板上的水漬，心裏發寒。他伸手將林曼曼拉起來，她的身體顫抖得厲害，緊貼著他的胸口。她柔軟的曲線幾乎全然貼在宋冬平的懷裏，那種冷與暖、恐懼與性感的交織讓他心跳加速。
但他很快被林曼曼脖子上的一道痕跡吸引了目光——那是一道慘白的手印。
林曼曼在浴室衝洗自己，希望借熱水驅散寒意。浴室的玻璃門蒙上了一層水霧，宋冬平站在外麵，聽著淋浴噴頭的聲音，心中五味雜陳。他拿起手機，嚐試再度刪除“縹緲”APP，卻發現屏幕無法響應。APP的界麵再次彈出，顯示了一張模糊的照片。
照片中的人正是林曼曼。她站在浴室裏，長發濕漉漉地貼在肩膀上，水珠順著她的皮膚流下，勾勒出曲線分明的輪廓。然而，在她背後的霧氣中，隱約能看到一個蒼白的身影，正貼近她的耳側。
“曼曼！”宋冬平猛地衝進浴室，拉開玻璃門。熱氣撲麵而來，林曼曼裹著一條浴巾站在花灑下，滿臉疑惑地看著他。
“你幹什麼？”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羞澀，臉上的潮紅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幅畫。
宋冬平看了看四周，沒有任何異常。他長舒一口氣，卻看到浴室鏡子上用水跡寫著幾個字：“記住我。”
夜已經很深了，林曼曼蜷縮在臥室裏，不肯獨自睡覺，宋冬平隻好守在客廳裏。他正思考著如何擺脫“縹緲”的糾纏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這麼晚了，誰？”宋冬平皺眉打開門，發現門口站著一個男人，穿著油膩的修理工製服，嘴裏叼著一支快燒盡的煙。
“是宋先生吧？我叫方致遠，有點事想和你聊聊。”男人露出一個疲憊的微笑，目光卻冰冷得讓人發寒。
方致遠走進來後，環顧了一圈房間，低聲說道：“你們惹上的東西不簡單，那APP，可不是用來娛樂的。”
“你知道什麼？”宋冬平試探地問。
“‘縹緲’是連接兩個世界的橋梁。你們拍過照片吧？上傳照片的人，記憶和靈魂都會被逐步抽離，成為它的一部分。”方致遠盯著宋冬平，“而她——”他的目光轉向林曼曼的臥室，“已經是目標了。”
方致遠拿出一台老舊的掌上設備，連接到宋冬平的手機。他打開一個模糊的監測界麵，屏幕上出現了林曼曼的一係列自拍，而每張照片的背景裏，那張女人的臉都在變化，越來越真實。
“她是誰？”宋冬平盯著屏幕，聲音發顫。
“一個被遺忘的人，一個想要活著的人。”方致遠低聲說道，“她通過APP尋找記憶的載體，而你的鄰居林小姐——她的每張照片都會加深她的聯係。到最後，她會完全取代林曼曼。”
宋冬平聽得頭皮發麻，他突然想起浴室裏的字跡，那個低語，和林曼曼脖子上的手印。一切似乎都在向一個無法逃避的結局推進。
方致遠離開後，宋冬平再次查看自己的手機，卻發現林曼曼的照片已經被覆蓋，取而代之的是一段視頻。視頻中，林曼曼站在一片霧氣彌漫的港口，身上的浴巾早已被霧氣打濕，貼合在身體上，勾勒出每一處細膩的線條。
她緩緩回頭，露出一張空洞的臉，眼睛沒有眼白，嘴角卻掛著詭異的笑容。
“我想回來了。”屏幕上突然跳出這行字。
宋冬平抬起頭，卻發現林曼曼正站在臥室門口，披頭散發，臉上掛著同樣的笑容。
第四章
宋冬平站在客廳，望著從臥室走出來的林曼曼。她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表情僵硬，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在笑，但那笑容卻冰冷而詭異。
她的腳步緩慢而無聲，赤裸的腳踩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串濕漉漉的腳印。她穿著一件絲質的睡袍，衣襟鬆垮，微微敞開的胸口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膚。睡袍緊貼在她纖瘦的身軀上，隨著步伐微微擺動，曲線誘人，但那雙空洞的眼睛讓人感到徹骨的寒意。
“曼曼？”宋冬平試探地喊了一聲，但她沒有回應，隻是機械地朝他走來。
“你怎麼了？”他繼續問，心跳如擂鼓。他想伸手扶住她，卻發現她的皮膚冰涼得像一塊冰。
“你……覺得我好看嗎？”林曼曼突然開口，聲音柔軟，卻帶著一種不屬於她的陌生腔調。她抬起手，指尖輕輕觸碰宋冬平的臉，冰冷的觸感讓他不由得後退一步。
她微微歪頭，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她說，她想試試我的身體。”
話音未落，林曼曼的身體猛地一震，眼白迅速翻上，整個人像是被什麼力量控製了一般倒在地上。
“曼曼！”宋冬平撲上去，將她抱起。她的身體顫抖得厲害，呼吸急促，但臉上的表情卻變得安靜了許多，仿佛沉睡一般。然而，宋冬平卻發現，她的脖子上浮現出一條青紫色的痕跡，形狀像一隻手掐住她的印記。
忽然，房間的燈光開始閃爍，四周傳來低沉的嗚咽聲。沙發後、窗簾間、牆角的陰影裏，一個女人模糊的身影漸漸浮現出來。
她穿著一件破舊的白色連衣裙，腳底赤裸，頭發淩亂地披散著。她的臉上有一半腐爛，露出森白的牙齒和腐肉。
“她……”女人開口，聲音像鐵器劃過玻璃般刺耳，“她比我漂亮嗎？”
宋冬平強忍住心中的恐懼，屏住呼吸，不敢回答。那鬼影緩緩靠近，腐爛的臉和鮮活的一半交替顯現，仿佛在向他展示著痛苦與怨恨。
“你拍了我的照片，就不能忘了我。”女鬼的聲音冷得像冰，她的身影突然扭曲，瞬間出現在宋冬平麵前。
她的手猛地掐住他的脖子，力氣之大讓他喘不過氣。她的臉貼得極近，那雙沒有眼白的瞳孔如深淵一般，似乎要將他整個人吸進去。
“不要！”昏迷中的林曼曼突然坐起身，衝上前來，用力拍開了鬼影的手。鬼影尖叫一聲，身形變得虛幻，暫時消失了。
“她還會回來。”林曼曼扶住宋冬平，氣喘籲籲地說，“她想要我……她想完全取代我。”
“我們不能再等了，必須找到她的來曆。”宋冬平說道，目光掃過鬼影消失的地方，決心一探究竟。
通過搜索“縹緲”APP的背景信息，宋冬平發現了這款軟件背後的恐怖真相。
“這不是普通的社交軟件，它更像是一個連接靈魂的橋梁。”宋冬平翻著手機屏幕，上麵顯示著一張新聞照片。那是一個失蹤的年輕女孩，她的名字是夏芸，曾是一名網紅模特。兩年前，她在一次直播挑戰中失足墜落，在廢棄港口當場死亡。
“她死前最後的影像，就是通過一個類似‘縹緲’的APP上傳的。”宋冬平說道，指著屏幕上的線索。
“廢棄港口？”林曼曼低聲重複，臉色愈發蒼白。
“沒錯，我們必須去那裏。”宋冬平看著她，“或許隻有找到她的遺骸，才能真正阻止她。”
深夜，兩人來到廢棄港口。這裏荒涼破敗，滿是積水和垃圾，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海腥味和腐敗的氣息。四周寂靜得可怕，隻有偶爾的浪潮聲打破死一般的沉寂。
林曼曼穿著一件長款風衣，裏麵是緊身的皮質連體衣，腳上的長靴踩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的長發在夜風中飄動，整個人透著一種冰冷的魅力。
兩人剛踏進港口中央，一陣陰風驟然襲來，吹滅了手電筒的光芒。隨即，四周的霧氣中，浮現出無數模糊的人影，像是幽靈在徘徊。
“她來了。”林曼曼緊握著宋冬平的手，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女鬼夏芸的身影從霧氣中緩緩顯現。她的臉上帶著半邊猙獰的笑容，另一半卻腐爛得難以辨認。她直視著林曼曼，眼中透著強烈的占有欲。
“你拿走了我的東西。”夏芸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港口，“我也要拿回我的。”
“你死了，就應該安息！不要再糾纏她了！”宋冬平大聲說道。
“安息？”夏芸尖銳地笑了起來，“誰會記得一個死去的女孩？我隻是想……被記住！”
她的身影猛地撲向林曼曼，但林曼曼似乎早有準備，拉開了風衣，露出一串玉鐲，那正是夏芸生前最珍視的遺物。
“這是你的執念，對嗎？”林曼曼將玉鐲高高舉起，夏芸的動作頓時停滯，目光死死地盯著那串玉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