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好路念雙洗完澡走了進來,她視線先是在殷子鈺身上一掃,接著便移到了床上。
“怎麼,你想睡床?”路念雙擦著頭發,慢條斯理的走到了床邊坐下。
路念雙此時身上穿著的,估摸著她是弟媳婦的衣服,寬鬆的大T恤和棉布長睡褲罩在她身上,略略降低了她平日裏犀利的氣場。
“聽你這意思,是今晚我另有鋪位?”殷子鈺用大拇指摸了摸唇角,抬眼朝路念雙說道。
“地上,不就是你的鋪位?”路念雙用眼睛隨便的掃了一眼房間裏的某個空地。
“臥槽,這能睡人嗎?”殷子鈺略微有些崩潰了。
“怎麼不能,地上多涼快。”路念雙轉頭看向殷子鈺,停下了手中的擦頭發的動作,指著他身上的白色背心,大褲衩和大拖鞋,抑製不住的笑了起來。她一邊笑一邊說,“還真別說,你現在這身,比白天那身順眼多了。”
被路念雙這麼一嘲笑,殷子鈺深吸了幾口氣,翻了個白眼狠狠的搖了搖頭。他白天那一身,是他專門用來裝鳳凰男欺騙路念雙家裏人,就等著演個反轉的。結果跟他接應的那個謝飛不知道怎麼搞的,整個下午都沒打他手機。
這還不算,傍晚路念雙的三叔喝多了,還吐了他一身。於是沒法子了,殷子鈺隻好在路念雙老媽的家裏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路念雙她繼父的衣服。其實本來嘛,路念雙的老媽是想讓他楊鵬的衣服的,可惜的是楊鵬是個矮個子,殷子鈺一米八幾的身高穿不進去,於是無奈之下,他隻好穿上了路念雙繼父的……大馬褂。
雖然吹著風扇,夏日的屋裏依舊熱的不行,一邊扇著扇子,殷子鈺的心情也越發焦躁了。他站起身子,拿著手裏的那把看上去像很古老的蒲扇走出房間走下樓,想找一根煙來抽抽。現在,哪怕是一根紅雙喜,對殷子鈺來說,那也是極好的……
在樓下的客廳中找到了一包拆封過的紅雙喜,殷子鈺用綠色廉價的打火機點上,站在院子裏,深深的吸了一口。
嗡嗡嗡,院子裏的蚊子伴隨著繚繞的煙霧開始翩翩起舞,同時殷子鈺感覺到自己的大腿和小腿都開始隱隱癢了起來。他一手抽著煙,一手用扇子拍打著自己被蚊子騷擾的腳步,終於忍不住惡狠狠的罵了句粗話,“操!”
再次惡狠狠的抽了幾口,殷子鈺將煙取下,習慣性的就想找煙灰缸。但剛走了一步之後,他又非常果斷的將煙頭丟到了地下,然後狠狠的用腳踩滅了煙頭。
將手深入大褲衩的口袋中,殷子鈺掏出了那個昨晚基友給他送來的雙卡雙待叫不出名字的山寨機,半眯著眼睛開始撥號。
“1—3—8……”他每按下一個數字,同時就有一個不帶絲毫感情色彩的女聲透過山寨機那大的要死的喇叭念出同樣的內容。
在鄉間靜謐的夜色中,這撥號聲顯得極其明顯。
這特麼的什麼鬼,殷子鈺的手指頓了頓,都有些不太好意思按下去了。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什麼樣的節奏啊最呀最搖擺……”正當他愣神的下一秒,手機歡快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