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李承澤一怔,眼前的範閑一頭卷發被雨淋濕貼在身上,雙眼帶著祈求,像隻期待有人帶他回家的流浪狗一般。
“小範大人說這些,也不怕傳到慶帝耳中。”李承澤望著他,就像是在看一個頑劣的孩童,目光中帶著責怪,責怪他為什麼這麼口無遮攔。
“沒關係,”範閑抓住他的手,“我不怕的。”
此刻的範閑,還沒怎麼被皇權壓迫過,對龍椅上的那位沒有絲毫敬畏之心。
範安之看著他抓住李承澤的手,額頭上的青筋凸起。
李承澤歎口氣,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
在李承澤的沉默下,範閑的眼眶逐漸紅了,他聲音帶著哽咽道:“你是不是在怪我以前對你態度不好,我錯了,是我不對,你原諒我好不好。”
聞言李承澤瞬間站起來,離開了這裏,任範閑在後麵如何喊他,他也沒在回頭。
看著李承澤堅決的背影,範閑還傻傻的蹲在那裏喊著他的名字,完全不敢追上去。
見李承澤和謝必安離開了,範無救輕飄飄的看了眼範安之,“想不到你是範閑的人,殿下說了,你不用再回二皇子府了,他不想再看見你了。”
說完這些,範無救也離開了。
範安之本來想追上去的心在這一刻死了,等人徹底不見蹤影後,他看著還蹲在那裏的範閑,聲音帶著懊悔,“早知道,就不去找你了。”他太著急了,他要是晚一點,謹慎一點,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範閑紅著眼眶,回頭瞪了他一眼,“現在他就是不知道你的身份也討厭你了。”對於之前範安之在鑒察院裏說的話,他一直耿耿於懷。
範安之眉間帶著鬱色,看著範閑的眼神陰惻惻的。
見他這副死樣範閑翻了個白眼,他們雖然是同一個人,但範閑還是想罵他,“死變態。”
——
李承澤回到府中,脫了鞋子縮在榻上,看著窗外怔怔的出神。
謝必安還以為他這是在為範安之的背叛所傷心,握著手的手緊了緊,忽然出聲,“屬下去殺了他!”
被謝必安忽然出聲嚇了一跳,李承澤看著滿臉怒氣的謝必安好笑道:“去殺誰?為什麼要殺?”
“那個麵具人,”謝必安臉色黑沉沉的,“他背叛殿下,該殺!”
李承澤對著謝必安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謝必安聽話的過去,他站在李承澤麵前微微彎腰以示尊敬。
李承澤直起身子手指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笑罵道:“沒腦子。”
突然被罵的謝必安一臉不解,隻是看著李承澤臉上燦爛的笑容,他又覺得被罵了也沒事,隻要殿下開心就好。
宮中忽然傳旨,讓李承澤進宮見駕。
主仆二人之間溫馨的氣氛一掃而空,李承澤不知道慶帝這時候為什麼要見自己,但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想了想,他讓謝必安給他準備了一個小巧的匕首放在袖中以防萬一,沒辦法,在之前重生的世界中,慶帝給他帶來的陰影太大了,誰知道這個世界的慶帝會不會突然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