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鳳先生遇害了!
這一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慕容山莊的每個角落。老太君趕到現場時,已經裏裏外外密密麻麻都是人了。但是,大部分人都擠在門口,屋內隻有鮑大安、雷小書和小鳳三人在檢查屍體。門邊,慕容朱衣正安慰著受到驚嚇的慕容碧衣。
老太君斜了一眼掛著淚痕的慕容碧衣,語帶不滿厲聲斥責:“哭哭啼啼做什麼,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哪裏像我們慕容家的子孫?!都怪你爹和朱衣把你保護得太好了,一點風浪都受不了。”
感歎完素質教育的失敗,老太君不解地看向滿臉焦慮的女總管慕容多多,她也守在門外沒有進去。
察言觀色的慕容多多趕緊垂手稟報事情經過,並轉述了皇家重案組六扇門老少特派員鮑大安和雷小書要求保護凶案現場、疏散人群的一係列吩咐。聽了彙報,老太君眯起了精明的鳳眼,沒有多言,拄著紫檀木拐杖徑直就邁進了房裏。
房內,翔鳳的屍體已經從橫梁上被取了下來。幾天前還是持劍俏立的妍麗身影,如今卻冰冷地躺在那裏,讓人不免唏噓不已。
雷小書小心翼翼地檢查著翔鳳的傷口,身上有幾處新的劍傷,胸口一劍穿心,想必凶手和翔鳳曾經有過打鬥,翔鳳最後不敵殞命,殘忍的凶手竟然割去其頭泄憤,並用她的那把烏黑軟劍“遊龍”將她直直釘上橫梁,如此猖狂,如此凶殘,簡直令人發指。
小鳳像揀菜似的把翔鳳的手腳翻來翻去地查看,抬頭正好看見盯著自己若有所思的警界老前輩鮑大安,她訕笑一下,“老爺子有什麼發現啊?”
鮑大安眼睛突然變得異常明銳,像豹子發現了獵物一樣,若有所指似的答非所問,“暫時還沒有。不過,我突然發現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小鳳丫頭你膽子挺大的嘛,對著無頭的屍體都不害怕,還這麼興致勃勃的。”
小鳳的笑容僵了僵,很快又恢複到平時漫不經心的懶散神態,她聳聳肩,“我從小就在江湖上打滾,有啥好怕的,老爺子要不要考慮讓我進六扇門啊,我很能幹的哦。”
“哼!”老太君的突然一聲冷哼把查案三人組的眼光拉了過去,她語氣強硬,“既然查不出什麼,那你們三個就歇著去吧。江湖事,自然由我們江湖人來處理,就不勞六扇門尊駕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小鳳笑嘻嘻地看向老太君,說話狀似無意,“好歹也是在慕容山莊裏出的事,怎麼說慕容家也不方便插手查凶吧?”
老太君眼一瞪,將拐杖用力一戳,狠狠盯住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當麵頂撞自己的小丫頭片子:“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懷疑是我們慕容家的人下的手?!”
小鳳吐了吐舌頭,很沒有骨氣地把小腦袋又縮了回去,小聲地嘀咕著:“隻是說說而已嘛,畢竟人是你們找來的,現在出了事,還是交給官差處理比較合適吧。”
老太君冷笑一聲,深有意味地瞧了瞧在旁一直不語的鮑大安:“要說可疑,恐怕這裏每個人都有嫌疑吧。也好,慕容家身正不怕影斜,就讓六扇門來查好了。”說罷,轉身吩咐慕容多多,“你派人安頓好各派,在沒查出真凶之前,誰都不許離開。”接著對鮑大安拱了拱手,“鮑大官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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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老太君徑直走進自己房內,頭也沒回就冒出一句:“這事你怎麼看?”語氣熟稔得像是深交多年的老友。
緊隨其後進來的鮑大安眉頭深皺,搖了搖頭,“目前尚無頭緒。”
老太君轉身看他,“你別跟我來這套,這些官方說辭留給別人去。你覺得會是……罹天教那幫子人幹的麼?”
“罹天?”鮑大安身體震了一下,“看手法倒是有點像……”隨即又搖了搖頭,“但是他們沒道理這麼做,殺了翔鳳先生,對他們能有什麼好處?而且二十年前罹天教就已經差不多滅教了。”
“那倒未必。”老太君打斷了他的話,“你別忘了,當年‘七殺’最後可是逃跑了兩個活口,而且那些老不死的可都還在西疆活得好好的。還有,最近又有餘孽來慕容家鬧事。”
鮑大安聽到最後一句,似乎也想起了什麼,眼睛一亮,“說到這個,我倒想起來了,來的路上,碰到一個客棧,裏麵的掌櫃、小二還有大廚,名字裏正好有龍、虎、豹,會不會就是繼任的‘七殺’?”
老太君嗤笑一聲,“你還真是越老越膽小了,幾個名字就疑神疑鬼,不過是湊巧罷了。”
鮑大安神色卻很是鄭重嚴肅,“可是那個掌櫃和小二雖然收斂著內勁,還是看得出武功不弱,這可就不是湊巧說得過去的了。還有,那個小鳳,也曾經在客棧裏幫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