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錦衣半眯著眼睛,懶洋洋地斜躺在侍婢憶小樓溫香軟玉的懷中,張嘴銜過她玉手剝好的一瓣金橘,趁機摸摸她嫩滑白皙的小手,引來憶小樓的輕嗔淺笑。
如果是小鳳看到這副極為享受的畫麵,一定會扼腕痛斥“腐敗”,然後深歎惋惜享福的不是自己。隻可惜,進來的人是皮粗肉厚的雷小書。
慕容錦衣閃爍著亮晶晶的桃花眼,長長的睫毛眨啊眨,支肘托腮半倚靠塌,認真地聽著雷小書的問話,他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瀉下,垂在肩上,妖嬈的發絲若有若無地撩撥著。隻可惜,眼前的這個人,仍是欣賞不了美人的雷小書。
“昨晚啊……”慕容錦衣拉長了聲調,想了一下,“酒席中途,我是和峨眉小師妹去月下散了一會兒步,然後看到要下雨了,就送她回去,接著在崆峒小師妹房裏吃了幾塊她們做的點心,跟著出來遇上仙霞派的紫霞仙子,然後就和她看了看星星談了談理想,後來是青霞仙子撐傘送我回來的,禮尚往來,於是我又送她回去,送來送去,送去送來……天亮了,我就回來睡覺了。”說著抬起左手打了個慵懶而優雅的嗬欠。
慕容錦衣的衣袖滑下時,雷小書剛好瞥到他白皙的左手腕處有一處劍傷,傷口似乎很深,尚未結疤,應該是新添不久。雷小書指著劍傷,“錦衣兄,你何時受了傷?”
“哦?”慕容錦衣不緊不慢地拉起衣袖,淡淡言道,“幾天前練劍時不小心弄傷的。”他忽然神情一變,語氣也變得有些傷感,“那個,翔鳳姑娘真的遇害了?”
雷小書點了點頭。慕容錦衣長歎了一聲,“真是可惜啊,雖然她是冷傲心狠了點,可那樣一個大美人,就這樣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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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兩日,雷小書和小鳳依然一無所獲,據慕容多多的彙報,各派並無手下添有新傷,而莊內的管事奴仆中,也沒有新增加的可疑人物。
“當晚慕容山莊戒備森嚴,而又沒有發現新麵孔,這麼說,凶手是潛伏在我們中間的。”小鳳坐在窗台上,兩隻腳一搖一晃的,一邊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大辮子,一邊自說自話。她抬頭瞅了瞅在一旁發愣的雷小書,跳下來伸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你在慕容錦衣那裏真的什麼都沒查到?他真的不是凶手?”
“恩。”回過神來的雷小書漫不經心地吱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點了點頭,“他說的我都證實過了,雖然他和翔鳳先生起過衝突,又有新傷,但是他不像是凶手。”說著,他邊說就邊往外走。
“為什麼?”小鳳趕緊一把拉住雷小書的樸刀刀柄。
於是,雷小書冒出了自從小鳳認識他以來說過的最酷的一句話:
“因為——男人的直覺。”
等小鳳反應過來,雷小書已經走到了門外,一個淺碧色的俏臉身影正好一頭撞了上來。
慕容碧衣揉著額頭,心裏暗自抱怨雷小書的大塊頭,但又不好發作,她揚起明媚可人的俏臉,斜壓在鬢邊的蝴蝶流蘇也跟著一顫一顫的,“雷大哥,你們要上哪裏去?”
雷小書見到她很是高興,“碧衣姑娘,正好,我想見見你家彩衣姑娘,可否幫忙引見一下?”
“嗬嗬,你算是找對人了。”慕容碧衣很是得意地走在前麵分花拂柳,“彩衣姐姐一般都不見外人的,可是呢,她還是要給我幾分麵子的。”
“聽說彩衣姑娘一直都帶著麵紗,是因為她曾經遭遇過什麼不幸嗎?”雷小書插嘴問道。
“恩。”慕容碧衣頓住了腳步,點頭,臉色一下黯然,回頭低聲告訴二人,“你們知道就是了,我都是偷偷聽說的。彩衣姐姐十年前和二伯出去辦事,結果回來時臉中毒被毀,右手經脈被廢,從此右手再也不能動武了。她心灰意冷之下,索性就遠離大夥兒獨居了,身邊隻有一個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