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桌前的二十兩銀子,餘少白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去了一趟茅房,自己就白得了二十兩銀子?
“諸位,咱們可別忘了剛才景名和少白下得彩頭,既然他喝酒輸給了子初,那這文曲詩社男扮女裝,便有少白你的一份。”叔晉開口說道。
餘少白本來以為尿遁可以躲過一劫,沒想到還是被人提起,尷尬笑道:“也罷,願賭服輸,景名兄都敢如此,少白自當舍命陪君子。”
“少白,你何必說的這麼淒慘,隻是扮女妝罷了。”
吳子初笑了笑,“這件事情在景名兄眼裏,可不就是如赴刑場一般,少白現在便是舍命陪君子,我在這裏敬二位一杯壯行酒。”
“哈哈哈~”眾人皆笑,隻剩下兩張苦瓜臉。
接著便是眾人繼續行酒令,不過餘少白已經輸怕了,並沒有參與,看著他們蘭溪七子行酒令,倒是有些感慨,這個時候的讀書人好歹還有讀書人的樣子,雖經曆元一朝,但宋風未消,他們讀的聖賢書,涉獵極廣,並不能用書呆子形容他們,就如同這行酒令,因為思想不曾受到禁錮,酒令也分上百種,都是需要文學積累才能玩的通,像餘少白,區區一個酒酒令就把他難住了,或許朱老爺子暫罷科舉考試是對的,八股文害人不淺,等到明初之後,恐怕讀書人便與書呆子這個貶義詞化為等號。
時間一點點流逝,喜宴已經散席,周家老爺外出經商未曾歸來,作為一家男主的冷姐夫,離開了酒席,將賓客送走,這才回到前院。
“諸位,天色也深了,不如咱們進屋繼續喝?”
聽到這話,已經喝嗨的蘭溪五子自然是欣然答允,而餘少白也不好提前離席,跟著他們朝後院走去。
忽然迎麵走來三道身影,眾人停了下來,周視拱手拜道:“萬裏見過舅父大人。”
兩名家僮中間的中年男子,麵相在四十多歲的樣子,一身紫衣盡顯高貴,最引人注目的是兩手上的兩枚大扳指。
“視兒,今天你們蘭溪七子怎麼多了一人。”傅央輕聲問道,目光投在了走在最後的俊俏少年身上。
“這個是娘子的三弟,第一次來周家,您自然不認識他。”
“哦?”傅央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你便是吃了東坡肉的小鬼?”
“東坡肉?”七人疑惑的看向餘少白,不知何意。
餘少白聽到這話,有些尷尬,自己站在最後還是被人注意到,也是一種無奈,“小子一時嘴饞,吃了您的東坡肉,還請您見諒。”
“嗬嗬~一盤東坡肉罷了,老夫又怎麼會和你這小娃娃計較,隻是清萱那丫頭說你欺負她,不知可有此事?”
聽到這話,餘少白才想起他們之間的關係,一個舅父,一個表妹,難不成那趙清萱是他女兒?說不通啊?一個姓傅,一個姓趙。
周視見餘少白發愣,也算知曉一些始末,解釋道:“舅父,少白並沒有欺負表妹一說,可能您是誤會了,其中原委……還需問過表妹。”
“哦?是嗎?連萬裏都這麼說,難不成這丫頭又在胡鬧?”
“這個萬裏確實不敢斷言。”
“也罷,我不耽誤你們了,快些去吧。”
傅央離開,八人這才來到了雅閣中,六人繼續行酒令,餘少白和李景名則是在一旁喝茶。
到最後六人大醉,周視留他們在家中過夜,餘少白也住在了周家別院客房。“小舅老爺,這是少爺安排給您的房間。”
看著家僮離去,餘少白推門而入,感覺身子乏,便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哢~”
門被人撬開,三道身影抬腿邁進房中,躡手躡腳的來到床邊。
睡得正香的餘少白忽然驚醒,看到麵前兩個家僮按著自己的肩膀,“趙清萱!你瘋了不成!”
趙清萱輕聲笑道:“你這不知好歹的家夥,白天讓本小姐出醜,你覺得我會善罷甘休嗎?”
“所謂的大家閨秀便是如此嗎?我也算是長了見識,你要怎樣!”
趙清萱扭身離去,隻剩下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把他的衣服給我扒了,綁在菜市口槐樹上。”
餘少白聽到這話,頓時一慌,不用這麼狠吧?菜市口?等到明天早上,自己可就真的出名了。
可他又能如何,打又打不過,被那兩個家僮,生生捆了起來,嘴巴也被堵住。裝在了麻袋裏,然後就是無盡的顛簸。等他從麻袋裏,早已不是周家大院,在他麵前,便是那棵槐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