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這位是?”
聽到餘少白的問話,宋濂才知道自己剛剛說漏了話,笑道:“他就是一個村野老夫罷了,沒什麼稀奇。”
對麵老者一聽不樂意了:“你敢說我村野老夫!”
宋濂瞪了他一眼,那老者一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老夫可不敢在你麵前稱一代文豪,後生,老夫九靈山人戴良。”
額……
餘少白摸著額頭,心裏正犯著迷糊,戴良?聽著怎麼有些耳熟。
“那個……我該稱呼您什麼?”餘少白拱了拱手。
“你喊九靈山人就行,不過你怎麼不吃驚呢?我的名字應該很響啊?”
對麵宋濂笑道:“餘小友對老夫名號可是如雷貫耳,說不定壓根就沒聽過你的名號。”
“怎麼可能?浙江一帶怎麼可能有人不知道我?餘少白,你說我的名聲響,還是宋濂的名聲響。”
聽到這話,餘少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犯難了,自己壓根就沒聽過戴良這個人啊。
“你不用怕,這老家夥打不過你,你大膽的說,老夫聽著要是高興,就給你畫一幅畫像,再提詩一首!”
哦?餘少白頓時來了精神,“老先生,你沒有誆在下?”想到此人是宋濂的摯友,想必也是位有名的文人,自己恐怕是孤陋寡聞,人家隨便一幅畫都可以當做傳家寶,他哪裏會不動心。
宋濂一聽這話,見餘少白表情變了,歎氣說道:“你這麼做有意思嗎?要真比,就公平公正的比,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真是丟浙東文人的臉麵。餘少白,你放心,我不會給你字畫,不過這藏書樓的書你可以隨便再挑一本,僅此而已。”
咳咳~
戴良一口酒噴了出來,伸手顫巍巍的指著宋濂,“你……你可真無恥。”
“五十步笑一百步罷了,彼此彼此。”
看著二人又開始鬥嘴,餘少白有些崩潰,這曆史確實改變了,自己再不攔著,他們兩個大人物恐怕就要落下神壇。
“兩位!請聽我一言。古往今來,名儒文豪眾多,誰敢說自己是第一,我覺得還是謙虛點好。像您二位,已經站在了大明文人巔峰處,高處不勝寒,多一個伴也是好的,可能獨領風騷會大快人心,但沒有對手……也是孤單得很。二位就別爭了。”
……
戴良和宋濂忽然笑了出來,對餘少白露出讚賞之意,“宋濂,你這找來的小友倒是有趣的很,比你孫子強多了。”
“你別提那小子,都而立之年,還是一事無成。”
餘少白聽到這話,才知道剛才這兩人是在開玩笑,或者是在考自己的反應能力,貌似自己表現的還不錯。
“咳咳,二位大人……剛剛說的話還作數嗎?”
宋濂笑道:“我不像他小家子氣,你去藏書樓隨便挑一本,不過……二樓的就算了,你去一樓找吧。”
“你還說自己小家子氣,二樓是孤本,一樓是你自己的字畫,好意思讓人去挑?”
聽到這話,宋濂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餘少白也知道這些書在宋濂心裏比命還重要,出言說道:“君子不奪人所愛。大人能送書,我已經感激不盡,我現在就去一樓挑。”
“慢著……你光問他要,怎麼不問老夫要字畫?”
餘少白疑道:“您現在有字畫嗎?”
“你站著別動,我給你畫幅像,保證你這輩子吃喝不愁。”
哦?餘少白這才明白之前他說畫像,是要畫自己,他忙站到對麵,問道:“我是站著,還是坐著?”
“隨你。”
餘少白從身後拔出飛霖劍,一手捧著論語,一手拿著飛霖劍,擺出了一個自認為非常瀟灑的動作。
看到他手裏的劍和書,楊維楨臉上露出沉思狀,抬眼看向宋濂。“這後生誌向不小啊……”
“文可治國,武能安邦。他要文武雙全,不是燕雀之誌。”宋濂點了點頭,有些讚賞的意味。
……
“老先生,好了沒?我有點撐不住了。”
“堅持……等我畫完這條腿。”
……
“老先生……我腿好像抽筋了。”
“堅持……我馬上就畫完你這劍了,不過說起來你這劍還真是漂亮。”
……
“老先生……好了沒?該吃中午飯了吧,我都餓了。”
“其實早就畫好了,我隻是在等它幹罷了,你過來看看。”
啥?餘少白一屁股坐在地上,揉著自己的胳膊和腿,這畫像也折磨人,足足畫了一個時辰,差點抽筋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