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五年冬月十五夜。
餘家眾人圍在桌前,熱熱鬧鬧的吃飯,餘母臉上露出笑容看上去心情不錯,在她眼中,如今的日子已經是極好,不禁想起幾年前。
“這月亮可真圓。”站在窗前,餘母輕聲喃道。
“娘,你好端端的歎什麼氣啊?”
餘母扭頭看向餘少白和如玉,說道:“娘隻是想起你大姐和二哥沒有成家的日子,要是他們能和咱們一起吃個團圓飯就好了。你二哥自從成家之後,每趟回來不是要錢就是鬧事,連頓飯都沒有吃,養兒防老,都說養兒防老,我不希望他養我,隻希望他心裏能稍微有我這個娘也好……”
看到餘母眼角閃過的淚水,餘少白眼色有些躲閃,最後歎了口氣,“娘,這不是還是清兒嗎?小五和阿蓮也都陪著你,你就別惦記二哥了。如玉,天色已晚,扶娘回屋吧。”
……
回到自己房裏,餘少白露出一副愁容,手指敲打著桌麵。
“二哥的事情真的不打算告訴娘嗎?這兩日娘可一直想著出去采辦年貨,一旦出門,孫家的事情恐怕就瞞不住了。”如玉站在他後麵,輕輕的為他揉肩。
“我也明白此事遲早會被娘知道,可娘的身體受不了打擊,餘威本來就不孝順,死了不能再搭上娘的命,這兩日你們最好別出門,那死老頭沒有殺掉我,不會死心,我怕他會對你們下手,用的飯食一定要驗毒,不把他抓住,我一日不得安心。”
如玉擔心的說道:“水月坊還沒傳來消息嗎?就算你們從女人口中問出那人的下落,這都過去六天了,他或許已經離開了。”
“雲中堂接任務的規矩,殺人任務,除去趕路的時間,是八天期限,盛琉被抓的消息並沒有傳出,他不可能知道盛琉落入我手。隻有沒有逾期,那死老頭就不會生疑。”
……
第二天清早,餘少白出了家門,直奔鄭家醫館,聽牛衝天說,韋施醒了,他便趕忙去了。
很快他便跟著藥童進了一間草房,滿屋子都是藥材味,看到房裏隻有韋施躺在榻上,並沒有看見吳子初,他心裏鬆了口氣,總算是趕上了。
“韋先生,你醒了?你這昏迷了好幾天了,毒總算是排清了。”
韋施看著餘少白,似乎有些吃驚,當日自己明明看到那持刀大漢在少年手臂上劃過,留下刀傷,那刀上有毒,自己都昏迷了數天,剛剛醒來沒有一刻鍾的功夫,怎麼這少年如此生龍活虎,像個沒事人似的。
“餘公子,你來的可巧啊,老夫才醒了沒有一刻鍾的功夫你就出現在醫館,莫不是湊巧了?”
注意到那老頭狐疑的目光,餘少白笑道:“這不就是湊巧了嗎?天氣冷了些,我怕醫館沒有多餘的被褥,特地帶人送來被褥為先生禦寒,正巧聽到你醒來的消息,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子初了,相信他很快就能到。”
“咳咳……是嗎?老夫還要多謝那****的救命之恩呐。”
“先生客氣,你是子初的恩人,我救你是應該的。”
韋施輕聲笑道:“你和吳公子看樣子交情不淺,不過恐怕連他都不知道你這麼個柔弱少年,竟是一個江湖高手。”
“我是怕嚇著他,所以一直沒敢告訴他,希望先生你能把那日發生的事情忘記,我不希望吳子初知道我是江湖人。”
“看樣子你似乎是很怕暴露自己江湖人的身份,被狗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吧,老夫倒是好奇的很呐。”
餘少白抬眼看了看他,走到窗前,輕聲說道:“你怎麼想隨你,我隻希望你能守口如瓶。”
感覺到餘少白生冷的語氣,還有那氣勢,韋施有些愣神,這小子有些意思。
“不就是不說你的身手嗎?這又不是什麼難事。老夫本就欠你一個人情,答應你便是。不過老杜還有一個疑惑,你當日不是也中了毒嗎。為何比老夫醒的還要早?”
額……
餘少白頓時被問住了,他猶豫了一下,扭頭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那種毒隻不過是會讓人渾身無力,陷入沉睡,並不是什麼要命的毒藥,我拿到解藥,吃了應該就解了毒,再加上我年輕,所以沒什麼大礙。而聽郎中的花,你失血過多,可能這是昏迷的原因吧。”
聽到這話,韋施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準備過會詢問郎中一番,不過就算是他問了也沒用,因為整個醫館都聽鄭家的話,鄭家走聽白煞的話,韋施想要問出個所以然來,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