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音尚在趕過去的途中,齊雲鸞那邊已經是岌岌可危,此時她的右手中了一掌,軟綿綿的塌了下來。若不是剛才老薑頭拚死撲上來替她擋了一下,眼下這掌就不會僅僅隻是傷了手臂這麼簡單。
見得大局已定,幾個虎鶴門的弟子也不再動手,緩緩的逼了過來。
“哈哈,別掙紮了,那個妖女肯定已經被掌門殺掉了,你和這個商隊的人都逃不過。”虎鶴門弟子囂張的大笑道。
“就是,我一定要砍了你們兩個妖女的頭放在我師父的墳前祭奠!”張林權的弟子恨恨的道。
“別啊,這個妞長得還不錯,就這樣殺了太可惜,不如帶回去鋪床疊被也不錯啊。”另一個虎鶴門弟子猥瑣的笑道。
縱然因為種種原因不能破身,但是男人的天性就是會想要收集漂亮的女子在身邊放著。用他們的話來說,就算是吃不到,看看也好啊。
看著對麵幾人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容,齊雲鸞咬緊了下唇,微微側過身擋住身後倒在地上生死未卜的老薑頭和剩下的幾名商隊武師。
見得遠遠的有人影趕來,幾個虎鶴門弟子臉上喜色更甚,那言語輕佻的那個弟子更是鬆懈了對齊雲鸞的注意。
齊雲鸞見得有隙可乘,猛地一突,軟劍在內氣作用下挺得筆直,朝著那個出言不遜的虎鶴門弟子的咽喉刺去。
“大膽!”另兩個弟子怒喝道,急急朝著齊雲鸞攻來。
纏絲勁本就隻擅遊鬥,於這正麵搏殺並不擅長,眼見著在齊雲鸞就要刺中對麵那人的咽喉,可另兩人的拳掌卻已拍了過來。齊雲鸞卻是不管不顧自己的危險,猶自超前衝去,心裏隻一片安寧,不喜不悲。
突然,齊雲鸞覺得周遭的一切都寂靜了下來,一種澎湃的力量在她的體內遊動著。卻是她在剛才那置生死於物外的一瞬,弄懂了那柔順背後的堅持,從而突破到了練髓期。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可若能直麵這恐怖並欣然接受,也自是能獲得不菲的回報。
齊雲鸞終究還是借著這新生之力,搶殺了那個猶自瞪大著眼睛還未反應過來的虎鶴門弟子。可她雖是躲過了方才的兩掌,但也已脫了力,再也無力對抗這剩下的兩人。
那兩個弟子見得同門慘死,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撲了上來。
齊雲鸞微微笑著閉上了眼睛,能在死之前踏入練髓期,心中已然圓滿,再無一絲遺憾。
眼看那兩掌就要打到齊雲鸞的身上,一直躲著的宋方死死的咬住了牙,隻恨自己手無縛雞之力。
可就在此時,一道勁風吹來,將那兩個弟子吹飛了開去,滾做一團。
齊雲鸞見自己未死,心下詫異,睜開了眼睛,卻見得眼前一個穿著鵝黃色襦裙的少女在對自己讚許的點著頭。
這不是顧音,還能是誰?
那兩個被吹飛的弟子此時方才緩了過來,一看回來的是顧音,心中惶惶,色厲內荏的吼道:“我掌門人被你這妖女弄哪裏去了!”
顧音頭也未回,淡淡的說道:“被我殺了。”
那兩個弟子如遭雷殛,頓在了原地。
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縱橫臨海領十餘年的劉元弘怎麼可能就死在了這樣一個尚還稚嫩的少女手中!
“不不!我不相信!掌門人怎麼可能會敗,怎麼能敗?這一定不是真的,絕對不是……”一個弟子失魂落魄的念叨著。
而另一個弟子卻雙目赤紅,怒吼道:“妖女!你究竟施了什麼妖法!”
不管這兩人作何反應,顧音也懶得去分辨,隻是手起劍落,兩人人頭落地了事。
顧音笑著對齊雲鸞點頭道:“你做得不錯。”
齊雲鸞見顧音誇獎自己,莫名的鼻頭一酸,流下了淚來,忙道:“師父,你快去看看薑大叔,若不是他剛才舍命救我,我可能已經……”
顧音聞言忙轉身走到了老薑頭的身邊,蹲下身按住了老薑頭的脈門,良久,顧音麵色凝重的搖了搖頭。
看著齊雲鸞期冀的眼神,顧音想了想,給老薑頭輸了一股內息進去。
雖救不得他的性命,卻也能讓他再清醒片刻。
少頃,老薑頭睜開了眼,圍在他身邊的眾人忙七嘴八舌的開了口,又都訕訕的止住了嘴讓齊雲鸞先說。
齊雲鸞欲要開口,可眼淚卻止不住的掉下來,好半晌才說出薑大叔三個字,卻又捂住嘴哭了起來。可此時此地卻是無一人會去嘲笑她,就是幾個七尺男兒,也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