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顧音見得前方有處斷崖,心中一橫,一躍而下。
過得盞茶的功夫,那樵夫飄然而至,見得斷崖,樵夫冷笑了一聲,自語道:“難道你以為隻有你能飛麼。”說著便也往那崖下躍去。
風聲呼呼的從樵夫的耳邊刮過,突然,他眼前一黑,卻是一塊磨盤大小的石頭直直的朝他落了過來。這樵夫一驚,連忙一個鷂子翻身,才險險的避過了巨石。
可他下墜的速度卻是未有減慢,見得此時身下一片竹林,樵夫暗道了一聲不好。
若要是再掉進顧音的陷阱,樵夫卻是真個顏麵無存。是以他便強提了一口內息,使了個鐵板橋的功夫,硬生生的在空中挪移了五丈,方才避開了竹林。
樵夫仰起頭,嗅了嗅空中的氣味,然後虛虛的畫了一個符。一道彎彎曲曲的紅光便延展了開來,這紅光卻是入了竹林之後又出來朝著遠方去了。
“哈哈,想誘老夫再進一次你的陷阱?簡直就是天真!”樵夫冷笑著說,隨即便往那紅光的方向追了去。
可當他花了半刻鍾的功夫找到那血線的盡頭的時候,看見的卻是一隻野鹿的犄角上麵纏著一套血衣,若是細細分辨,還能看出那血漬下鵝黃的質料來。
樵夫當下大怒,一掌拍死了野鹿,取下血衣看了一眼,疑惑道:“確實就是那女修的衣物啊,可為什麼引血符卻未往她那兒去,而是來了這件衣服這兒。總不可能她這麼快就愈合了吧,難不成她有什麼天才地寶?”
想了片刻,這樵夫突地一搖頭,笑道:“便是再有什麼天才地寶,待會兒也是我的了。”
當下不再猶豫,他便把那件血衣撕了一塊揣在懷裏,轉身往回掠去,速度卻是比來時更快了一分。
等到得了那竹林,這樵夫想了想,竟是踏罡步鬥,又花了一道符。
這道符方一畫好,便化為了淺藍色的液滴,溶進了他的眼睛。
樵夫眨了眨眼,往前一看,隻見一個暗紅色的光斑,縮在竹林的中間動也不動。
“難道你以為當縮殼烏龜就行了麼,真是愚不可及。”樵夫咬牙笑道。
這樵夫也不去尋那取巧的法門,隻一顆顆的砍著竹子,眼中閃動著殘酷而暴虐的光芒,思索著待抓到顧音之後要如何折磨於她。
可花了整整半個時辰,眼看就要拆光這竹林了,樵夫卻是從那竹林的間隙之中看見了那光斑的真相,乃是一頭半死的野豬,猶自趴在那裏哼哼著。
“啊啊啊!今日我抓到了你!定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樵夫怒吼著,山穀裏回蕩著他的吼聲,卻是無人應答,似是在冷笑著他一般。
樵夫心中一發狠,喚出了全部的尖刺,化為一柄巨大的鐮刀,唰的一下,將剩餘的竹林齊刷刷的斬成了兩半。
隻見樵夫衝到了那野豬那兒,狠命一掌,這野豬便化為了一團肉泥。
饒是如此,他卻是還不解恨,從腰間掏出了一張符篆,往地上一丟。
頓時,一片火光綿延了開來,看著雖是微弱,可沾到這火光的東西都迅猛的燃燒了起來,就連那石塊化為了一團殘渣。
過得半晌,見顧音真的並未躲藏在此地,這樵夫才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這烈火燒成的廢墟。
眼下顧音卻是有兩條逃亡的路,一是重又攀上這懸崖,二則是沿著這山穀往外跑去。
樵夫想了片刻,一咬牙,珍而重之的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黃銅的小圓盤,對著已爬至半空的明月一晃,複又對著那件顧音的血衣殘片一晃。
一個小小的人影便在圓盤上方現了出來,粗粗一看,卻是和顧音有九分相似。
樵夫把這小人往地上一丟,小人轉了兩圈,便往那懸崖之上爬了去。
見狀,樵夫陰沉沉的笑了一下,便收了圓盤,那小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可正當他準備往懸崖上飛去之時,卻猛咳了幾聲,一看,卻是咳出了幾滴血來。
原來他當時強行挪移,已是有些傷了經脈,再又強行的用了那追影秘寶,更是傷上加傷。
樵夫心中便有些踟躕,畢竟他連保命的纏綿火符都用了去,卻是當時怒火太盛,固執的覺得顧音就躲在原地,才一時衝動用了出去。眼下雖是有些後悔,但也無計可施。
這符篆卻是他的師尊賜予他的,用了之後便沒了,不像那虛空畫符的手段一般可以再次施展。
但若要是能抓到顧音,便能討好了師尊,就是三張五張符篆,也能要得。
更何況他是煉氣七層,雖眼下經脈受了損傷隻能發揮出六成的實力,也不是顧音所能夠匹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