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木柳心頭一震。
他對上白小殊那明晃晃的視線,一時間竟有些小小的心虛。
“你……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值得嗎?”
“什麼值得不值得的?”
“為了這個闕妙音,你要自我毀滅?”
原本被白小殊弄得有些感動的木柳,聽見她的措詞,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下,白小殊則是徹底狂暴了。
她幹脆跳起來在木柳的腦袋上狠狠一拍,叉腰怒目而視。
“你還笑?”
“想不到你會擔心我。”
“廢話!我真心拿你當朋友,我自然不願意你為了這個妖女把自己賠進去!”
“如果不這樣的話,她就不會說出精靈族人的下落。”
“就算你把她放在爐鼎裏燒了,你又怎麼能斷定,她說的就是真話而不是陷阱?”
說到這裏,白小殊忍不住看了一眼闕妙音。
她被木柳弄進了鼎裏,此刻正是爐鼎裏熱氣溫度最高的時候,闕妙音的臉上,也確實出現了非常恐慌的神色。
察覺到了白小殊的視線,闕妙音的眼底顯然有著憤恨不甘之色。
“除非她背後有高人,否則她這清音穀,就算是被我們翻了個底朝天,她的陷阱也不會將我們怎樣!”
說到這裏,木柳還專程看向衛之翌,似是在找尋同盟。
衛之翌也沒讓他失望,在白小殊的視線投遞過來的時候,自若地點了點頭。
“大師兄……怎麼連你也同意木柳自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若是傷人……哎呀!你幹什麼呢?”
白小說話還未說完,木柳就直接在她的腦袋上拍了一下。
“你傻啊!我現在跟你結契,我本身就是被禁錮之身,根本就沒有得道升天的機會,所以……就算我傷了她,影響也不大。”
“誰說的?!”
白小殊將頭頂上的手拍飛,隨即麵向木柳,那表情看起來十分的認真。
“雖然你我的關係最初是建立在這等契約之上,而且墨梓寒不在,我們無法解除!”
說到這裏,白小殊又朝木柳甜甜一笑,神情裏有著真誠。
“但是我向你保證,等到下次遇見墨梓寒的時候,我一定會讓他將我們的契約解除的!”
聞言,木柳頓時就愣在了那裏。
而白小殊以為他是不相信自己,頓時將手心伸到他的麵前。
“如果你不信我,到時候你大可將我這隻手斬斷……”
“蠢死了!我要你的斷手做什麼?結契的因為拿了你我的心頭血,就算把你剁成肉醬,也沒有用!”
見木柳這般,白小殊立刻明白,自己誤會他了。
他一聽自己說要斬手,就急成這樣,想必是真拿自己當自己人,不舍得自己自殘受傷了。
“木柳……”
木柳並沒有應她,白小殊知道他在跟自己置氣,便自顧自地說著話。
“如果你信我,就不要違背天命,為了這個女人犧牲自己,不值!”
“你想多了,我從未想過要得道成仙,修煉成仙那多難?我向來隨性,比較散漫,受不了那漫長的修行之路,規矩太多。我隻想不被欺負,能化成人形自由自在即可。”
白小殊對木柳的關心,徹底瓦解了他心中的防備,此刻竟是與她說起自己的追求和對自由的向往。
他對上白小殊那睜得大大的眼睛,見她眼底依舊有些不放心。
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木柳再次恢複那吊兒郎當的模樣,指向闕妙音。
“所以,別說隻是拿她煉丹,就算是將她弄得魂魄消散,也不影響我在人間當一隻逍遙自在的樹妖。”
“你……”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是不是覺得我特沒出息?人各有誌,作為妖類,就算最後真的能得道成仙,那些天庭裏的神仙,未必會看得起你。”
聞言,白小殊不禁蹙眉,她自己也明白這種所謂的種族歧視。
還別說仙界的人看不起妖界了,連她自己在天風觀的那些遭遇,可還都曆曆在目呢!
所以當木柳這般說道,她心下也猶豫了。
到底是勸木柳好生修煉是對他好呢,還是讓他跟隨自己的本心?
“眼下還是先逼著闕妙音,交代出精靈族人的下落,最為關鍵。”
說到這裏,他便走到闕妙音麵前,看著她在爐鼎裏被折磨得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樣子,突然覺得被白小殊這麼一攪和,目的好像更加容易達到了?
“小殊,你不覺得……我對付闕妙音雖然有些殘忍,卻也是因為要救人,比起那些被她傷害過的人和妖,以及被她囚禁的精靈族人,我這可是在做好事。”
他抬頭看了看天,笑得格外燦爛。
“我這可是在做好事。”
白小殊無語,心裏隻有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