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
隨著第二輪射擊的結束,士氣崩潰的海盜們,終於撐不住了。
“都回來!
趕緊給老子回來!
你們這群蠢貨,在平原大地上,我們跑不贏騎兵的。
……”
殷開南咆哮著怒吼道。
可惜這注定是無用功。
打不贏就跑,這是刻在海盜骨子裏的烙印。
在海上劫掠,難免不會遇上硬茬子,逃跑是海盜的必修課。
騎兵的屠殺,喚醒了他們對官府的恐懼。
現在眾人滿腦子就一個字——“跑”。
一些反應快的海盜,幹脆揮刀斬下拉車牲口的韁繩,化身為騾馬騎士。
“船主,隊伍已經亂了。
趁著敵人沒追上來,我們也趕緊跑吧!”
劉大麻子上前勸說道。
人心已散了,隊伍不好帶。
就算把人強行集結起來,也無法形成有效的反擊。
現在就剩下一些親信,注定堅持不到天黑,最好的選擇就是趕緊跑路。
反正這麼多人,一時半會兒敵人也殺不完。
運氣好的話,沒準就跑了出去。
“罷了!
接下來生死各安天命。
活下來的兄弟,我們在老巢再見!”
說話間,殷開南就脫下了身上的鎧甲,隨便從一具屍體上扒下一件外套換上。
附近的海盜頭目,也紛紛跟著學樣。
所有人都清楚,在逃命的過程中,鎧甲和兵器都是累贅。
現在他們要的是速度,跑不過官軍騎兵,最少要跑贏同伴。
扔掉累贅之後,眾人尷尬的發現,自己的坐騎已經不翼而飛。
逃命途中的海盜,就是這麼不講武德。
氣得一眾海盜頭目當場破防,直接開始破口大罵。
“馬上目標大,更容易被官軍針對。
我們的坐騎,不是什麼好馬,跑不贏官軍騎兵的。
別浪費時間了,等敵人發現了不對勁,馬上就會追上來。”
殷開南一邊強行解釋,一邊已經帶著親信跑路。
見到這一幕,眾海盜頭目紛紛跟著學樣。
海盜們的異動,很快引起了舒忠義注意。
不過他沒有急著下令去追,反而讓士卒們按照計劃填充彈藥。
對一名有經驗的騎兵將領來說,最不怕的就是步兵在戰鬥中逃跑。
如果對麵的海盜接受過軍事訓練,就應該知道在平原大地上和騎兵遭遇,最佳選擇就是結陣防守。
在慌亂中跑路,把後背暴露給騎兵,隻會讓他們死的更快。
“留下一百人看守戰利品,其餘人分散追殺殘敵二十裏,天黑之前務必趕回來集合。”
舒忠義麵無表情的下令道。
對麵的敵人太菜,他完全提不起戰鬥欲望。
全殲敵人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幾千頭豬滿世界亂竄,一時半會兒也殺不完。
逃跑幾個也無妨,下次再出兵就是了。
常年待在遼東,他已經習慣了邊將思考問題的方式。
想要從朝廷手中拿到軍費,賊寇就不能殺盡。
北虜能夠發展壯大,很大程度上是遼東將門,刻意放縱出來的。
自從北虜做大之後,朝廷投入到遼東的軍費,就蹭蹭往上漲。
哪怕文官們俗成的“漂沒定律”,涉及到遼東前線,也會收斂幾分。
朝廷的錢糧物資,都優先緊著遼東進行供應。
倘若當年老祖宗下了狠手,把北虜扼殺在搖籃裏,遼東將門絕對沒有現在的幸福生活。
看似邊界上隔三差五在打仗,實際上大多數時間,都是做做樣子。
北虜一共就那麼點兒人口,真要是天天進行血拚,就算他們再怎麼能打,也被消耗光了。
固有的思維模式,影響到了舒忠義的決策。
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告訴他,戰事拖延的時間越長,能夠獲得的收益就越大。
相比追殺潰敗的海盜,他反而更看重敵人留下的戰利品。
剿滅一支不入流的海盜,朝廷的獎賞無非是口頭嘉獎,頂多再給幾兩賞銀。
如果這夥海盜逃了出去,再搞出幾件大事來,戰功的含金量一下子就上去了。
有很大可能,能夠從代理千戶變成實授。
……
官道上,飄揚的李字大旗下麵,揚州營開啟了急行軍。
四十裏的路程,硬是讓他們在一個時辰內,走完了大半。
“參將大人,舒千戶派人傳來捷報。
騎兵部隊擊潰了海盜,繳獲各項物資無數,此刻正在追剿殘敵。”
收到這個消息,李牧先是一驚,隨即便露出了笑容。
一切如他所料,對付登陸的海盜,騎兵就是他們的克星。
從下令出征到捷報傳來,僅僅耗費了一個多時辰。
算上趕路的時間,雙方真正交戰的時間,隻會更短。????基本上可以判定,敵軍沒有來得及組織像樣的抵抗,就被打崩了。